听到姜绾如此说,孟迟立即冲进了牢里。
离得最近的狱卒已经上前把吴开的下巴摁住,嘴里喊着快快快,催其他狱卒赶紧把粪桶提来,要灌进吴开最终强行催吐。
吴林先张俭一步也冲进牢中,眼中都是惶急,抖着手上前按住了吴开的手,跟捏着他下巴的狱卒喊道:“我来!”
“你快些去把粪桶提来!”
张俭和刘勉随后也进到牢中,张俭阴沉着脸站在一旁,刘勉则原地团团转,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这还没审完呢!”
张俭反而是三人中最冷静的一个,抬眼看向牢门外一直没动的姜绾,“姜姑娘,现下去请郎中已来不及,劳烦你进来看一看。”
吴林一听也立即朝她看过来,“姜姑娘?”
姜绾和成将军都在牢门外,她不进去,是因为吴开已经死了,进去也无用。
“不必折腾,他已经死了。”
“应该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服了药。”
这也是个狠人,服药后愣是撑着装作无事的样子,说了这么会子话,想必身体内早就痛苦不堪了,所以最后撑不住倒下的时候,就连她也来不及救人。
吴林怀中躺着已无声息的吴开,似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不可置信地缓缓伸手去探他鼻息,“二弟……”
他直至此时,才喊了一句二弟,但吴开已经不可能再听到了,吴林紧闭双目,两行清泪滑下,滴在吴开的囚服上,兄弟二人此前恩怨种种,尽数纠结于他的眉间,深如沟壑也浅如平川,吴林肩膀和双臂无声微颤,抹去滑至下巴的眼泪,把吴开放回石床上,一旁提着粪桶的狱卒既不敢再上前,没有命令也不敢擅撤下,停在张俭附近,把人熏得不行。
“还不快提走,杵在这干什么!去把仵作找来!”张俭挥手掩鼻,呵斥道。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
“刘勉,此处交给你,等梁令吏带人过来,例行眼看过后,便替我寻个棺材把人放进去罢。”吴林很快平复好情绪,起身交代刘勉,刘勉点头应是,他才又转向张俭和成骏雄,“二位,请随我一同去城外废石场看个究竟,若真如吴开所说,那些东西,也要悉数运回府衙登记入库,全都交给钱大人,也委实领他受累了。”
吴林已经掩去悲伤,若是吴开所说属实,这事还没有结束,他身为郴州知州,责无旁贷,理应去把此事了结。
张俭点头,“说的不错,我去令人准备马车,吴大人更衣后,还请到府衙前门来。”
姜绾和孟迟随着成骏雄,也一同跟着张俭去府衙外等候吴林。
吴林更衣后,一行人出城赶往吴开所说的废石场,钱毓早已令人在此处清理山洞中的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