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朝那武将看了过去。
李长安停了下来,眼风扫了那人一眼,道:“王承福,你有何意见?”
姜绾也朝那人看去,是个精瘦的中年武将,个头不高但其人一副黑面膛粗胳膊粗腿看着孔武有力,此刻瞪大了小眼睛,手一挥朝李长安抱怨道:“你爱怎么赏是你的事,只不要塞到我这里来!”
他目光掠过姜绾姐弟,“我手底下可带不动这样的。”
他嗓门粗粝且音量大,听得出来十分不屑。
姜绾面色微变,正想出声询问这人是什么意思,孟迟轻轻拉住了她,压低声音道:“王承福,百夫长。此次翻出来不下十个曾在赵经亘手下待过,后来升上去的什长,都曾得过赵经亘‘饷银’的好处,但无一人上报,其中有三个就是王承福手下。”
“他这次被罚得不轻,怨气不小,借题发挥呢。”
姜绾听他这么一说,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管他借题发挥还是借人发疯,跟姜尧何干。
“交给李长安,且相信阿尧。他能自己处理。”
孟迟再劝,姜绾才渐渐地稳下心来,只还看着其他几个面有不虞且还未说话的武将,若都如这王承福一般一门心思针对姜尧,那这什长不做也罢,溪台山又不是养不了一个姜尧,何须受这种窝囊气。
姜尧身上的汗浸透伤口,有些刺疼得厉害,但一直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不管别的武将说了什么,李长安没有叫起来,他就没有动。
而李长安正饶有兴味的看着王承福,“哦?王承福,那你手底下带得动什么样的?嗯?”
他拍案而起,“赏罚皆是将军定夺,你若有不满,自是可以去见将军,顺带跟将军说一说你之前是如何管好手下的什长,来个知情不报的!”
提到这个,王承福有些发蔫,但莽夫脾气暴得很,是一点也不服,被李长安激着问了几句,就撂了心头的想法。
“我失察让人钻了空子,这罚我认!”
“但这个人我不留,我要留了他,还怎么叫手底下的人安心待着?”
王承福话说完,李长安皱起了眉头,扫了一圈在场的武将,“诸位在座的百夫长也都和王承福一般想法?”
场上一时无人答话,有几人更是直接别开了脸,虽未说是,但也无疑就是了。
在营里隐藏身份的七八年赵经亘让入营不到半年的姜尧看出了端倪,这虽是大功一件,但谁又敢说自己在营中一点行差踏错都没有,都怕他因此次揭发上官得了提拔,往后更是要处处死盯死咬着不放,较真起来岂不人人自危。
王承福更是又补了一句,“且还是反了他的伍长提拔上来的,这日后难说得很。”
姜尧单膝跪着没有抬头,但身后的静默和王承福的话还是让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李长安见状,怒上心头正要发作,李越抱拳道:“副将莫恼,属下愿收下姜尧。”
他说完又问还跪在地上的姜尧,“姜小兄弟,你可愿到我手下当个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