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迟不愿分开行事,只好把帖子暂收了起来,“那便先去看看赵家的掌事人,今日都做些什么吧。”
姜绾从山居酒楼得到的消息,赵司云今日约了刘家的一同去涼京颇负盛名的兰雪轩听戏。
是听戏也是谈买卖,赵刘两家这半个月来合伙把涼京的药材价格炒了起来,如今涼京城内一颗数十年的人参就要三百两银子,就是他们两家折腾起来的,而药材售价虚高这事早几个月就开始有苗头了,直到这半个月才真真切切地涨了起来。
姜绾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便跟明镜似的,难怪这两家要想让陈邵君死在邵州别回来了,他们炒高涼京药材的售价,应当没少让陈家商行捡漏。
毕竟溪台山什么都不多,药材最多。
陈邵君只要还管着事,他们想把药材的售价抬上去,怕是成不了。
——
兰雪轩,姜绾和孟迟要了赵司云隔壁的雅间,雅间里原本有人,她花了三倍的价钱请人把雅间让了出来,那人出来的时候特地朝她看了几眼,和身边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姜绾耳力好,听见了。
他说的是,“涼京什么时候来了个出手阔绰的,去打听打听。”
姜绾余光捕捉到那人打量过来的目光,再加上听到的内容,觉着有些不对,便把人的样貌记了下来,等着回去再问岑复。
她和孟迟进了雅间,点了茶水交待送进来的小二,没有招呼不许进来,孟子垂下看台的珠帘,姜绾坐得离隔壁很近,打算听听对面说些什么。
此时楼下戏台上已经开始敲锣打鼓地唱起来,台下听戏的不时高声喝彩,鼓掌叫好,整个兰雪轩都过于嘈杂,她听不真切,于是趁孟迟倒茶的功夫,取了隔墙听的窃听器出来,这回声音集中且清晰了许多。
对面正好说到药材售价的事。
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刘兄,眼下陈家的陷在邵州,但恐怕我们几家联手也不能把他困上多久,这药材售价的事还得动作更快些。”
另一个声音更为高亢些,颇是不服,扬着音调说道:“他姓陈的不就是与邵州督军府攀得上些许交情么,这点交情能够免他皮肉之苦,难道还能赦了他的杀头之罪?那齐督军又不是没脑子,不会做有损自己仕途的事,我看未免夜长梦多,比起加紧把药材的售价抬高,先把姓陈的罪坐实了要紧。”
“刘兄有何高见?”
“赵兄不必谦虚,谁不知赵兄在安王门下有些门路,这高见也轮不着我刘某献丑啊,刘某唯赵兄马首是瞻,你说怎么干,刘某便怎么干!”
姜绾听到安王门下四个字,一时还不知是谁,又听那低沉的神声音叹了口气,“说到安王门下这个门路,不是我不愿意拿出来让大家伙儿成事,只是我奉人家为上宾,人家未必肯为了你我与陈家之间的商贾之争,动用手中的权利啊。”
“毕竟刘兄你也知道,安王这次回京吃了挂落,约束门下甚为严苛,那孟公子不定靠得住。”
孟公子?姜绾回看了眼孟迟,安王府上姓孟的有几个?不会是孟荣安吧。
孟迟捕捉到她狐疑且不快的眼神,刚想问她听到了什么,姜绾抬手让他不要说话,对面有人进来了,来的是个送信的小童,给赵云司送来了一张帖子的,听得他道:“主子,是安王府出来的帖子,赵管家不敢耽搁,命小的即刻送了来。”
小童把帖子留下退了出去,门掩上就听见姓刘的兴奋起来,“赵兄!这事有门啊!帖子上不是请了赵兄你今夜过去赴宴么?说不定安王也正要姓陈的好看,不是说这次动手的机会就起自安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