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骄沉默了片刻。

“我没别的问题了。”她说，“不过之后要是做试药人的话，就我出去好了。”

这样万一真出了危险，她也能及时反应过来。

闻人娇语气调侃：“你这会怎么不说’你经验多’了？”

闻人骄语气平缓：“因为这次我经验多。”

在3203年，她就是黑医的实验品。

其实这么说不太恰当，因为黑医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实验，都是为了让她恢复记忆，不过无论黑医采取了怎样的办法，物理意义上的还是生物化学意义上的，都聊胜于无。

她被捡到之前的记忆就像是镜花水月，一触即空，连俶乎泡影都了无痕迹。

不过在现在看来，逝去的记忆也没那么重要。

时间不过是一条永远向前的线，无人能够抵抗它的力量，只能被推着向前。

既然如此，她更应该向前看，而不是沉湎于消失的记忆，郁郁终日无法自拔。

“行。”闻人娇看向应巧说，“记住承诺，我会当你的试药人。”

应巧眼睛亮了起来：“好。”

她语速放的飞快，生怕闻人娇反悔：“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开始？”

“明天。”闻人娇语气坚定，“明天再开始。”

这具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她急需一个彻底的，安稳的休息。

“……明天？”应巧有些迟疑，但很快点了下头，“明天就明天，那我先出去了。”

直到应巧出了门后，闻人娇才一下垮了脊背，长舒一口气倒到床上。

她将脑袋埋进团成团的被子中，声音模糊不清：“睡觉睡觉！”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闻人娇就酣然入睡，房间中轻微鼾声响起，其间还夹杂着模糊不清的梦话。

“不要……带……妈妈……”

“……放……”

燕疆的天气愈发冷了起来。

闻人娇有些恋恋不舍地从大黑身上跃下，伸手摸了摸大黑的脑袋，跟在向岁身后哈欠连天，往万兽谷方向走去。

万兽谷，是自连天峤崩溃后新发现的一处妖兽聚集地，先前有人看见许多妖兽在此处出没，从谷外看去，这里是燕疆这广袤荒原中难能可贵的一片绿洲。

因此，尽管这里的危险系数不言而喻，但各个帮派还是希望能够在此分一杯羹。

不过周吉似乎并不打算直接在这里抢占资源，他跟向岁以及应巧说的是，将功补过，来这里探查下情况。

关于将功补过这事，是这样的。

前些天，向岁叫闻人娇出来继续学刀，闻人娇因为是刚学的炼气，因此在调动气灌注于刀刃劈砍时没收住气，不慎把帮派门口写着胜武的牌匾削成了两半。

当时，牌匾哐当一声掉到地上，周吉直言自己的心也跟着哐当一下碎成两半。

然后她们两个就被派到万兽谷这边来了。

闻人娇觉得无所谓，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她发现周吉这人的脾气看起来是挺好的，具体体现在其实大部分时间，他都会很快就原谅了他们犯的错，这就让闻人娇和闻人骄对周吉的底线在哪充满了好奇。

简而言之就是她俩觉得太无聊了，胆子还日渐增长，就想要试着激怒脾气好的人给平淡日子增加些添头。

但向岁不同，向岁在面对划定在自己范围内的人时道德感出奇的高，被谴责了就会真情实感地感到愧疚。

可在闻人娇的眼中，错也不在向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