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拿着瓷瓶的人不满地皱下眉,“浪费了。”
周吉站在人后,目瞪口呆,想要寻找机会逃离,结果手和脚完全不听他使唤,只能哆嗦着立在原地,连生理性的干呕都只能强行抑制起来,以防被这些来自云青闻人氏的人关注。
他现在不想结交云青闻人氏了。
他爷爷对他的评价一点没出错。
当年周吉不服,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
他的确只是空有野心,却没有相应的手腕和胆识,连来到燕疆建立胜武,都是周家给他了足够多的资源才足以堆起来的。
因此,他根本做不到很好的管理,渐渐的游离在人群以外。
拿着瓷瓶的人随手将空无一物的瓷瓶丢在地上,转头看向周吉:“你知道他们会跑到哪吗?”
周吉有些迟疑地答道:“这个……这个方向……我猜……应该是常翳。”
七天前,他用机关鼠向外边的商队传递了加急的信息,这个信息一路快马加鞭,跑了两天才送到云青闻人氏的手上。
周吉当时其实并不能确定闻人娇就是闻人娇,他只是听说了闻人家广发通告说他家姑娘体质特别,而且这些年以闻人娇之名被送到闻人家的姑娘颇多,个个都声称有着某种特别的能力,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信息传送了过去。
结果在收到他所描写的关于闻人娇的信息后,闻人家很快就派人前来燕疆,出于礼貌,周吉在收到这个信息的当下就离开了燕疆去接待这些闻人氏派来的人。
然后他在燕疆边境等了两天,闻人氏派来的人才姗姗来迟,当时已是深夜,于是周吉就张罗着众人在宁西边境的一个小的旅馆将就宿下,第二天一早便来到了燕疆胜武。
接着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周吉的视线始终不敢望向那具白骨,那一滴液体的效用颇为惊人,于是那具白骨反复地显露出人形,又反复分崩离析,在几十上百的重复当中,粘腻的黑焰逐渐变弱,肆意猖獗火苗看上去也变得无害。
那滴液体的效用也彻底消耗,泥人一样只敷了一层软烂皮肉的尸首终于得以安息。
见周吉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那个一开始捏着瓷瓶的人笑了:“你是不知道吗?”
周吉小心翼翼:“知道……什么?”
“你既然是周家的子弟,那知道这些东西也无妨。”那人说,“我记得应该是两年前吧,周家也跟我闻人家定了一个姑娘。”
周吉迷茫地看向那人,蹙着眉,不知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是定了一个姑娘。
世家嫁娶乃是常事,但没有人会用这种词汇来形容嫁娶之事。
就像是买卖预订某种名贵商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