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暗处,打扮的低调,没人发现她。
所以她才能顺利地手起刀落,让这位祁家少爷的人头落地。
在短暂的寂静后,恐慌和尖叫瞬间蔓延,向岁有心要捂住那个第一个发出尖锐暴鸣的侍女,结果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没办法,她只能迅速换一个地方。
为了扮演护卫,向岁和岳践都没有去刻意遮面,祁家这样的仆从甚多,也根本没人会在意他们的长相,因此替掉一两个无不会引人注目。
这是本来。
现在向岁有些狼狈地捂着脸四处逃窜,她原本想要混进护卫队中,可奈何她现在身上全是血腥味,实在是太容易暴露了。
她蹲在庭院神龛后的阴影处想了片刻。
然后,她打劫了一个看起来和自己身形相像的护卫,扒了对方的衣服,杀了他,把干净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又将自己带血的衣服强行套在对方身上,最后伪造出自尽的样子抛尸在原地。
反正祁家已经够乱了,她不介意再乱一点。
岳践之前教过她,如果情况发生了变化,那就不妨让事态更乱一些,毕竟敌在明我在暗,事态越乱,越有利于他们的行动。
向岁干完这些事,不忘主线,伪装出一副着急寻找凶手的样子,继续到处找祁家小少爷。
然后她发现祁家人真的都不是人。
沉迷于“医学实验”的小姐活剖了刚刚因为惊恐尖叫,打搅了她睡眠的侍女,取出心脏看了一眼,然后一脸嫌恶地随手抛在地上,嘴上还说着什么“这跟祁昭那个跑丢了的药人根本没法比。”
在她丢下心脏转身的刹那,向岁的刀自上而下,把她刨成了两半,就像是那个躺在地上,已然了无生机的侍女一样。
向岁还冷漠地点评了一句:“你的心和她的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都是血肉构筑的物件,在高高在上的小姐眼里,倒是有了高低贵贱之分。
打扮华贵的管家在花园假山后强迫一个伶人,滚烫泪珠在他脸上的浓墨重彩上留下斑驳痕迹。
然后,那个管家就被向岁杀了。
她沉默了一下,在伶人惊恐的目光里,又丢给他一把小匕首:“你想怎么处置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伶人问她是谁,要来干什么。
向岁有些不确定:“来伸张正义?”
伶人笑了,又问向岁需不需要指路。
向岁得到了祁家小少爷住处的方位。
在她转身离去不久,她听见身后爆发出笑声,那笑声渐渐变调,慢慢变成呜咽啜泣。
向岁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杀,逐光与她心意相通,只要她想,那么逐光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刀。
大红灯笼依旧高高挂在屋檐回廊上,零零散散的洁白积雪被血色氤氲,到处都散乱着身着华贵服饰的尸体,穿着黑色护卫服的尸体,跪坐着吓破了胆无法动弹半分的侍女仆从。
这大概是祁家自家业建成以来,最热闹的一个年节。
祁家的侍卫能力真的很差。
向岁面无表情地拦腰斩开一个试图杀了她的侍卫,有些无趣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