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孩子们隐隐约约的激动心情根本藏不住,在闻人屿眼里,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闻人屿有些疑惑到底是发生什么了,但一问下来,这群小孩都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根本不跟他说。
开仪倒是坦坦荡荡,眼也不眨地开始编瞎话道:“闻人纤给大家讲了个神奇小木头人的故事,我们等着吃完饭就去听下一回。”
赵纤在角落蓦地一下瞪大眼睛,然后迅速调整状态,自己主动站出来:“我觉得无聊,就自己给自己编故事,被闻人喜还有闻人允她们听见了,之后就传开了。”
闻人屿沉吟片刻,觉得会编故事这项能力不错,他想起这几日闻人家遭遇的舆论风波,以及那些购买了药人的商贾世家对闻人家的施压,瞳仁转了转,道:“开仪和闻人纤明日跟我走一趟好吗?”
开仪和赵纤答地利落:“好。”
她们又排着队去喝药,然后回到房间,只不过这次有所不同的是,所有小孩全都藏了起来。
闻人娇听着感知触须那边一声声“好了”,说:“大家一会儿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千万不要害怕。”
“最好是捂上耳朵,闭紧眼睛,除非是我们用草籽跟你们说话,其余的一律不要理会。”
开仪默默抱紧闻人骄:“好。”
“闭上眼睛。”闻人骄抬头看向开仪睁得大大的双眼,“只要等一下就好了。”
开仪摇摇头:“你们是要杀了他们吗?我不怕。”
她又紧了紧怀里的闻人骄:“我爹是个大侠,这些年行侠仗义也杀了不少为富不仁的人,我不害怕。”
闻人骄伸出木头手安抚地拍拍开仪的胳膊:“开仪最勇敢了,开仪不害怕。”
开仪也低头轻声自言自语道:“嗯,开仪不怕。”
留孤堂外。
在乱葬岗待了一天的闻人娇她们活动活动手脚,拎着武器直接破窗而入,闯进闻人屿的房间,手起刀落收割性命。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稍微棘手些的可能就是毒,但应巧是用毒高手,闻人娇的血可治百病,因此这点毒完全没起到什么作用。
藏在屋子里自认胆子比较大,没有乖乖听话捂上耳朵闭上眼睛的孩子此刻面色苍白。
利刃相接的声音,惨叫声,重物倒地声,顺着门缝飘进来的血腥气,以及沿着木地板缝隙隐约可见的血丝,以及闯了进来,面目狰狞的熟悉的人。
那人身上染着黑焰,面部不自然地鼓胀,而后身体逐渐干瘪,最后失血而亡。
小孩怔了许久,下意识就想要尖叫。
她旁边的孩子闭着眼准确捂住她的嘴,用草籽递话过去:“就知道你肯定想看,闭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不要给乔姐姐她们制造麻烦。”
她叫涂南时,是在开仪的标准里胆子大且嘴严的人,因此开仪跟她多说了些内容。
在开仪和赵纤的安排下,这样的人几乎每个房间都能有一到两个。
又过了许久,整个留孤堂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闻人娇她们先是用干净布帛好好擦了擦脸,带着应巧一起去收拾出那些研究手札,然后才通过感知触须说:“可以了。”
开仪紧接着说,声音里还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大家害怕的话就不要看,每个房间都有领头人,让她们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