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的心脏突突跳着,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他不停地给姐姐打着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黄昏渐渐退去,夜幕降临人间,街灯逐渐亮起,几点灯火照亮了路途。
周家的管家来接周时越,去医院。
一路上周时越追问着发生了什么,管家却怎么也不忍心说出口,只是按照夫人的托付,把少爷带到医院。
三块白色的布,盖着人形,并排摆在冰冷的房间中间,惨白得恐怖。
周时越到的时候,那时还很矮小的周舒睿正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窒息。
周时越也在一瞬间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踉跄地朝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呆呆地望着冰冷的画面,甚至没有勇气掀开白布去看逝者最后一眼……
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在同一天,被生生塞进了人生的第一次生离死别,属于他们的美好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
江如月也几乎崩溃,一直在周振峰的怀抱里哭泣,回到家后,常常摸着周心蕊最喜欢的那架钢琴,嘴角耷着,许久都不能快乐起来。
周舒睿回了平川市独自上了一年学,身上没了少年的朝气,也没有了幸福家庭小孩特有的自信,像是没有人撑腰的小狗,人人可以唾弃,那一年里他闻到消毒水气味都会不停地干呕,本就个头不高又长相秀气的他,在学校被欺负了也不会跟伯父家说一句。
而周时越似乎因为没有了可以撒娇的对象,性格变得独立稳重,本就聪明而学习能力强的他,待人接物方面开始成熟得像个大人,礼貌、客气,而疏离。
一年后,周氏完成了到平川市的转移发展,而东川市也有太多周心蕊的影子,于是周家举家搬到了平川市。
周舒睿也被顺利接到了伯父家,周舒睿的个子也突飞猛进般,他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对谁,对什么事都保持笑容,只是更不爱说话了,沉默如同千足金。
而渐渐的,周心蕊这个名字,在周家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家里的照片和遗物都被周振峰收进了储藏室,连乐器也没人再碰,所有人都对这个名字都缄默不提。
周时越的回忆到此便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