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黑的,外面只吊挂了一盏灯,风吹时左右摇曳。
小小的房子里面罩着个铁笼子,里面蜷缩着一个人。
门推开时,风灌了进去,伴随着灯笼的亮光。
周易宏抬头望去,愣愣的看着身穿锦缎长衫款步而来的女子。
她挽着妇人头,发髻上挂着整套同色的头面。
这个女子,何时看都是这么的美,美得动人心魄。
可她,可她是张汐音。
周易宏回过神来,激动的一把抓住笼子。
铁链碰撞,哐当作响。
“张汐音。”他叫喊着,声音沙哑,眼中仇恨。
张汐音站在笼子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周易宏,那一瞬间她想起来,想起来前世她也被铁链锁着,关在笼子。
他和李悦菀像看只狗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们嘲笑鄙夷间,主宰着她的生死。
然后她被人从笼子里拖出来,铁链拉紧。
有人高举砍刀,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四肢传来。
张汐音缓缓的闭上眼睛。
这时,后背贴上一只宽大的手掌,温暖透过衣裳进入身体,也让她觉得安心。
“别怕,我在。”段渐离说道。
张汐音睁眼看他,低低嗯了声。
“你先审吧。”张汐音扭头走到门边。
姹紫搬来一张椅子放下,又有婢子端来茶点。
她坐下了,开始品茶。
原本黑暗的屋子挂满了灯笼,亮堂堂的,与最里面的笼子形成鲜明对比。
周易宏恨透了张汐音。
然而眼前暗影袭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段渐离坐在笼子前,双腿交叠抚了抚衣袍。
“段渐离。”周易宏低喝一声,像被囚禁无处可逃的困兽。
段渐离勾了勾唇。
“痛快的说了,便能免皮肉之苦。”他说道。
周易宏突然冷笑起来:“说什么?不过是我不想在流放的荒地讨生活过得像条狗一样罢了,老子有本事逃回来,你如何?杀了老子啊?”
段渐离也不废话,看了眼旁边的容诚。
容诚上前,将锁在他脖子上的铁链往上拉扯。
吊挂起来的周易宏呼吸困难,他不断的挣扎,整个笼子不断的震响。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死的时候,铁链送开了。
周易宏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像条死狗一样。
“文庄太保是谁的人?”段渐离问。
“什么文庄太保,老子……”
周易宏一句话还没说完,又被吊挂了起来。
等再次被送开,容诚喝道:“说。”
“老子不认识文……”
容诚看他嘴硬,继续拉铁链。
刺耳的铁链碰撞声,段渐离坐在张汐音的正前方,正好挡住了周易宏的脸,只能看到扑腾挣扎的四肢。
张汐音并不觉得残忍,心中只有畅快。
比起不过是被吊挂无法呼吸,她承受的那些恍如地狱。
她仍记得,病重在床的她打了李悦菀一巴掌后,李悦菀捂着脸楚楚可怜的说要把她做成人彘。
然后,她被人从病床上拖拽下来,锁了手脚关在铁笼子里。
到了晚上,李悦菀和周易宏来了,嘲笑之间,让人砍下她的手脚。
她晕死过去,再醒来人已经在酒瓮中,嘴里含着参片。
李悦菀笑说道:“百年人参真是好东西,瞧瞧,果然没死。”
周易宏说:“你想留着她的命,为夫自然是尽全力保她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