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渐离穿戴好,要出门前,他跨步回到榻前,勾着张汐音的脖子低头下去。
重重的在她唇上辗转,退出来前,轻咬了下红唇。
张汐音眉头微皱,退开些许捂着嘴看他,咬得不重,只是些微痛感。
“等我回来。”段渐离说道。
张汐音一句话也不说,就看着他出去了。
婢子从外面进来,说道:“王妃,热水已经备好。”
张汐音起身去盥室。
出来时,看到段暄钰在廊下等着。
小身子在廊下站得笔直,仰着头看灯笼烛火中飞扑的飞蛾。
“皇婶婶。”
段暄钰听到声音回头施礼说道。
张汐音说道:“想到了?”
段暄钰点头:“想到了……”
——
盛京城,皇宫。
正阳宫中,付太医在温水中洗净手中的血,用帕子擦去水渍后出去回话。
“陛下,娘娘已无碍,箭入左肩,虽刺入骨中,但不会有性命之忧。”付太医说道。
誉泓帝点点头。
他起身进去,看着昏迷不醒的李皇后,神色复杂。
段渐离赶到宫中,看到的是殿前司的人抬着几具尸体离开,他直奔正阳宫来。
进入正阳宫,封尘就在廊下等着。
“王爷。”封尘施礼。
段渐离点头还礼。
“封大人,是何情况?”他问。
封尘说道:“今日皇后娘娘给陛下送羹汤,在御书房外遭遇刺杀,皇后娘娘为救陛下以身挡箭,受了重伤。”
送羹汤,刺杀,挡箭……
这样巧合?
只怕是自导自演吧。
如今受伤,那后面问斩李国舅府男丁的刑场上,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了。
这时,誉泓帝走到殿中。
段渐离看到,迈步进去施礼:“皇兄。”
“你来了。”誉泓帝有些疲惫,挥挥手说道:“封尘,你查着。”
封尘拱手应是。
“渐离,你来。”
兄弟二人离开正阳宫,顺着宫廊往外走,往长盛宫去。
或许是黑暗中,想起了什么,誉泓帝突然笑了笑。
“皇兄?”段渐离看他。
“小时候,你总喜欢在宫廊到处乱跑。”誉泓帝说道。
段渐离默了默。
“是皇兄纵着臣弟。”他说道。
誉泓帝看他。
“你是孤在世唯一的亲弟弟了,虽不是一母而出,但我们都是父皇的血脉。”誉泓帝说道,叹了口气:“深宫寂寞,看似是孤纵着你,其实不然。”
那时候很不容易。
不过是有人支撑着,那时候支撑着誉泓帝的,就是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夜色浓浓,长盛宫里。
方凌盛屏退了宫女太监。
兄弟二人对坐棋局,却并未下棋。
段渐离说道:“皇兄也不必担忧,他们跑不了的。”
李皇后想要救人,她便要拿出真本事来,北凉的那些人不成气候,端看她舍不舍得让背后的另一方出手了。
棋子一点点的铺开,最后变成玄鸟图腾样式。
誉泓帝眸色深深,抬手将棋子拨乱。
“这深宫,还有几人是能信得过的。”他咬牙说道。
段渐离摇摇头:“大约,谁都信不过。”
却也不怕,不怕。
子时,段渐离离宫前去了一趟殿前司的停尸间,仵作正在验尸。
他看了尸体并无那玄鸟的图腾,没有逗留直接出宫离开。
——
深夜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