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又一个人过来要跪,她伸手拉住。
“你们,你们都是为霁王妃祈福?”
“是啊,你做什么?不是为王妃祈福的就撒手。”那年轻妇人说道。
“为何?你们为何都这般为一个王妃祈福,她值得吗?”
“怎么不值得,全天下,她是最值得的。”
他们都是受了王妃恩惠善意的人,这世间唯利是图的恶人遍地都是,他们披着人的皮囊道貌岸然坐高堂。
但王妃是真正拥有善良灵魂的人,却没有好下场。
凭怎地?
凭怎地?
神佛若在,可否显灵?
甩开了夫人的手,年轻妇人跟过去,跪下了。
到底是何等良善之人,竟能得如此多的人替她虔心跪求。
盛京城里,茶馆酒肆说书人一拍惊堂木。
“当年天下,至善者,唯一人尔……”
茶馆的上间,一年轻男子摇着折扇,冷眼旁观下方说书和茶客们。
好一个至善者。
然。
“纵使万民请愿,可这天下从来没有神,都是做的虚妄的无用功罢了。”
“少主,要做点什么吗?”旁边的下属问道。
比如,对尚书府的人动手。
“不用,死一个就够了,其他的活着也没什么大碍。”男子笑了笑,说道:“只可惜,好好的美人儿,就要凋零了。”
都说红颜薄命,瞧,太美的薄命。
“太聪明,也薄命。”
夜幕时,刮起了风。
乌云浓浓从天边滚来,伴随着雷声震震。
随后,豆大的雨滴瓢泼而落。
雨滴砸在脸上,是疼的,是冷的。
但跪拜山上的人没有人离开,一步一跪……
华光寺中,主持看着蹒跚而来的尚书府老夫人,还有跪地浑身湿透的尚书夫人。
他念佛,侧身避让。
惊雷起。
昏睡了一日的张汐音惊醒,看着挂起来的灯笼,段暄晟趴在床边,婢子跪坐在床尾处低头念着什么。
滴答雨声中,张汐音没看到祖母和母亲。
“娘?”她喊了声。
婢子惊醒看去,高兴的探过去:“王妃,您醒了。”
“付太医,王妃醒了。”
“醒了……”
一声声惊喜传唤,付太医从耳房的小榻上起来,走到床边看张汐音。
“孩子,如何?”他问。
“付爷爷,祖母和我娘呢?”
“祖母和娘去华光寺祈福了。”付爷爷说道。
说话间,张老太爷也过来了。
“寿桦。”他站在旁边。
“爷爷。”张汐音勾唇一笑。
苍白的面容,笑着也很是憔悴。
张老太爷说道:“没事,哥哥和爹都去华光寺接她们了。”
华光寺祈福,最虔心的祈福是从山下一路跪拜上去的。
张汐音笑着的脸滑落下泪来,说道:“爷爷,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张老太爷说道。
说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的,是他们。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苦厄伤痛,可李氏此人,他们却只让她一个人去报仇。
张老太爷说道:“寿桦,是爷爷没用,是爷爷没用,没能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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