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开挪用的银钱,虽然以后厨的支出作为掩护,但账目不够精细,显然是临时起意的。”张汐音看着他,说道:“一千两,对寻常人来说很多,陈先生挪了这么一笔银子也有数月了,倒也回了一些账,显然是急用。”
账房先生低着头不敢抬起,说道:“王妃法眼明鉴,小的也是,也是逼不得已。”
他说着,就心酸起来。
“小的,小的老父亲,一年前染上赌,此事小的本来不知,后来,家中的银钱都被败光,房子也抵押给了赌坊。老父亲欠下赌坊的银钱,小的倾家荡产也没能换上。为了,为了救父亲,便……出此下策。”
说着,账房先生哽咽不已。
“曹总管和丹柳姑娘借给小的总计一千两,这些并不够,小的便挪用了王府一共一千五百两银子,老宅的田产地全没了,还了赌坊的钱之后,老父亲身故。小的这半年拼了命的赚钱,也才平了公账内的五百两银子。”
老父亲欠债,账房先生倾家荡产还了钱不让父亲被赌坊的人打死,却还是意外死了。
张汐音默了默,对香叶道:“去把曹总管请来。”
香叶应是去了。
曹总管很快过来,看到账房先生跪伏在地,便明白了。
“曹总管对陈先生之事,可知道?”张汐音问。
曹总管点头。
“回王妃,老奴知道,陈先生家中之事,老奴和丹柳姑娘皆知,这账本上挪用的,老奴也知道。”
张汐音说道:“说说,你们知道,为何不帮他把账目抹平?”
挪用的银钱,他们都没有绑着陈先生将账目抹平,便是想让王妃知道。
曹总管说道:“身为王府总管,王府之事自该都知道,却不能知而故意隐瞒。而陈先生所做之事,也该由王妃定夺,老奴不能越俎代庖。”
张汐音合上账本,并没有第一时间处置账房先生,而是叫来尺术。
“去,查清楚陈先生家所有的事情。”
尺术去办了。
“除了这一千两,其他的都办得不错,都是尽责办事的。至于如何裁夺,等查清楚之后,再说,你们都下去吧。”
曹总管和账房先生应是,施礼退下了。
出了主院,账房先生愁眉苦脸的。
“做这副表情做甚?”曹总管说道。
账房先生叹道:“日后,我便不能再和总管大人共事了,不过你的五百两银子,我一定会还的。”
曹总管说道:“你如今身无分文。”
说着,一手就抓住他的手腕,把外袍的袖子拉开。
来开始,里面的衣袖是粗麻布所制,还打了补丁。
账房先面色尴尬苦涩,慌乱的伸手去挡。
“你也是遭了你父亲的拖累,他倒好,把家全败了之后撒手就去了,留着你和你老母亲和妻女艰苦度日。”
账房先生越发的难受。
他苦一点没事,可妻女母亲吃苦,他才最难受。
本以为半年时间,他想法子赚银钱抹平公账,再到王爷跟前请罪。
但想法极好,可钱却不是那么好赚的,他努力许久也才赚了五百两,还剩下两千两没还呢。
尺术去了并未多久,入夜之前回来。
“他家中原本还算富裕,有个二进的宅子和田地的,家中有妻女和一个老母亲。一年前,他父亲入赌坊染上了赌瘾,瞒着家中所有人欠下进万两。陈先生将田产房子尽数抵了一部分,又借了曹总管和丹柳各五百两,再从公账挪用一千五百两还了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