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停在了六楼。

走出电梯，抬眼望去，如出一辙的走廊，跟其他楼层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光线偏暗，温度稍微低一点。

何萱跟着温亦穿过长长的走廊，透过门窗，每个隔间里面似乎都躺着一个或者几个人。

他们摆着奇形怪状的姿势，有的被钉成十字架，有的横躺在床上，曲腿，脑袋倒看着门外，油黑的头发垂至地面，向周围蔓延开来，毫无血色的嘴巴微张，像死了一样。

他们的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只有一块绿色的布稍稍遮盖。

越往里面走，气温越低，低到人在空气中哈一口气，都有了形状。

这层楼给人阴森森的感觉，这里面没有一个活人，像是停尸间，也像是实验室……

而且有的房间里面还有多到数不清的大脑标本，被浸泡在白色液体里，规律地摆放成一排。

【宿主，别看了，快跟上。】系统突然出声提醒。

看着温亦抱着李叶的躯体越走越远了，何萱加快步伐，迅速追过去。

最终进入一个小房间，里面的布置又和之前的房间不一样。

只不过这房间的布置，好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起来了！

是上次她为了躲避那怪物慌乱之中进的房间，当时那个腐朽老人的身躯就躺在这床上……

不过现在没人了。

温亦把李叶放在床上后，转身打开了旁边的机器，可何萱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只知道这玩意儿很吵。

滴滴答答的声音响彻整个病房。

机器上面连接了很多线，一根一根地吸附在李叶的头皮上。

屏幕上的数字缓慢跳动，绿色的线条开始有节奏地游走……

他这是要干嘛？

何萱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见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很快电话那边就接通了。

“准备得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何萱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系统，他是在跟谁讲话？】

小光球左右摇摆表示它也不是很清楚。

好吧，何萱安静聆听电话内容。

“你确定要做脑白质切除术？”温亦修长的身影倒映在玻璃窗上，声音如往常般温柔，不过温和语气中带了些许质问。

脑白质切除术？

什么意思？要给原主做这个手术？何萱听的云里雾里的。

不过这种手术方式早在上个世纪就被废除了啊……

这种手术治疗精神病的效果虽然明显，可在治疗的同时，那个人基本上也废了。

脑白质切除术切除的是前额叶皮质的连接组织，而前额叶负责的功能非常全面且重要，像人们的情绪管理，复杂认知，语言等都与它息息相关，切除前额叶的连接神经，就意味着切除掉自己的感知，认知能力，情绪等。

换句话来说，就是切除掉自我，变成一个听话顺从的娃娃。

说好听点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说难听点就是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傻子。

“阿亦，你知道怎么做，这次可不要再心软了……”

阿亦？是在叫温亦吗？叫的这么亲密。

“好，我知道了，给我点时间。”

温亦说完就挂断电话，平静的脸庞不再，而是满脸惆怅，在反头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后，眉头才稍稍舒展，眼神中夹杂一丝无奈，而更多的是同情……

不过，温亦这忧郁的表情还是何萱第一次见……

何萱不解，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干嘛，如果他真的还有一丝良心的话，就不会擅自做这种手术，可事已至此，只能说明在温亦的背后还有一个人，想让她死。

不能坐以待毙，真要是变成傻子，那李叶这辈子就毁了……

……

……

【宿主，你来这里做什么？】

【调查，上次时间不够，还有很多地方没看。】

而她现在处于灵体状态，也不用担心被医院监控给拍到，不如趁短暂离体的时间好好检查一下这所医院。

何萱再次来到厕所这一片区域，仔细检查了一番，上次只有三分钟，很多地方都没有来得及查看。

通风口、窗户还有各个房间的布置。

没有，没有任何可以通人的地方。

何萱转而看向走廊另一端的大门，那是整栋楼唯一的出口。

从那里出去后，门口有两个保安站岗，夜晚实行轮流岗式，而且大门口处摄像头密集，根本没办法悄无声息地跑出去。

不对，不对……

她也许忽略了什么……

何萱再次站在当时李叶消失的位置，也就是监控卡顿时站的位置。

目光所及之处，右侧的厕所一个，正前方厚厚的墙壁一堵，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