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重病在外乡的人,最听不得的就是家人的声音,万一纪雪豪接了电话说了什么,她听见会受不了,她怕她会哭。
而这些日子,倾容一直在营造积极的治疗氛围,甚至她手里存着的全是他给她下载的中国小品,还有些短笑话,跟喜剧片,她知道倾容的年纪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难得,所以她必须笑,不管现实多么残酷,她都要对他微笑。
倾容很快从病房离开。
打开长廊那边的门,就看见门口站着四名战士:“大少爷!”
倾容心知这是父亲留下照应他们的,于是点点头,怵怵地看了眼对面:“他们呢?”
其中一名战士道:“老爷跟夫人已经离开了。”
倾容松了口气,看着门口有战士们守着,更放心地走到一边找隐蔽的地方打电话去了。
他心里的这件事情,除了倾慕,还真是无人能说。
在医院的超市里卖了一大瓶冰汽水,他直接上了住院部的天台。
盛夏的阳光灿烂无情地烘烤着大地,浮游与蝼蚁在如此强烈的光线下纷纷避让开来,不然,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晒成标本。
倾容觉得脚下的水泥地可以煎鸡蛋了。
放眼望去,周遭一片祥和灿烂,杳无人烟。
终于找了个背阳的位置,有大大的水箱挡住自己,他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给倾慕打电话。
倾慕很快就接了,声音透着愉悦:“hello?”
倾容一听就醉了:“跟贝拉在一块儿,并且在练习口语,对吧?”
“哈哈,出去爽了这么多天了,才知道给我们回一个电话,你也真是够了!”倾慕还不忘打趣他,道:“忘了恭喜你,成功从男孩晋升为男人!”
贝拉:“噗!”
倾容听着贝拉乱入的声音,耳根微红,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地对着倾慕道:“没有的事情,想想是要求过,可我没那么做。”
“你太……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要是贝拉这样我肯定就扑、啊!”
倾慕说了一半,好像是被贝拉给修理了,他惊叫一声之后赶紧收敛了,道:“咳咳,你们在哪儿呢,玩的开心吗?”
也就是这会儿,倾容忽而就哭了:“呜呜~呜呜呜~”
他早该哭的,早该发泄一下的,但是他日日夜夜跟一个与病魔做斗争的人在一起,他不能倒下,不能哭!
倾慕一听不对劲,当即懵了,也跟着急了:“大皇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
“雪、雪豪在不在你边上?”
“不在,他在倾羽的房里教倾羽学习呢。”
“嗯,那、那就好,我跟你说。”
烈日灼心,小小少年就在这样的骄阳下,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跟自己弟弟坦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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