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循扬长而去。
瑟瑟发抖地离开了。
从洪武九年入朝为官,到景泰一年为朝中郎将,迄今已经十五年了。
但现在,太子登基,急需一个震慑人心的机会,所以,他这个内阁大学士,也成了牺牲品。
而这一切,都是陈寻咎由自取。
说句不好听的,这些大臣,其实就是臣子。
“仆从”虽然身份尊贵,权力很大,但同样的,他们也受到了限制。
就像是如今,当一个人想要依靠他的时候,他的身份就会水涨船高。
可若是君上想要与他们保持距离,那么他们就不得不低头,无可奈何。
监国太子对他与王文都有成见,就算他不离开,也早晚会被踢出朝廷。
对于刚才的嘲讽,陈循反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也没有什么仇恨可言。
这是朝廷的规矩。
朝廷,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存在的。
这里是各方力量争夺的舞台,即使是最弱小的家族,内部也有着各种各样的权力斗争。
尤其是在权力越来越大的内阁之中,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
若刚才出事的不是陈循,换成高谷,陈循也会毫不留情地将其踩在脚下,将自己讨厌的政治对手从神坛上拽下来!
因此,陈循并没有责怪高古,也没有责怪其他人。
李恒明在陈循走后,目光落在了高古身上。
“高卿,我打算重新举办一场讲堂,不知卿家可有合适的人选?”
明朝的时候,皇上和太子,都很看重这一点。
老朱家,从开国皇帝到现在,历代帝王都是勤奋好学,以勤奋著称。
“经筵”,说白了,便是皇上与众臣在一处,谈论经史子集,谈论国事,以求提高学识,同时使君主与臣子关系更加密切,观点更加一致。
不过,这一次的讲道,对太子来说,却是一次单纯的讲道,而且,还是以儒学为中心。
这法坛的级别很高,是朝堂上的盛大仪式,每个月举办三次。除此之外,也有日国的讲堂,不过比起佛经来说,要小得多。
一天一小论(日一课),十一日一大课(经筵),是大明皇帝在学习儒学方面的一种重要途径。
因此,高谷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一惊,旋即大喜,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在思考着该怎么说。
因为每一次的朝会,都是儒生们与皇上、储君亲近,影响他们的言行举止,培养他们的德行,所以才会被格外看重。
就在刚才,太子殿下忽然出手,趁机将两名大臣赶出了朝堂,这足以说明他的立场。
高谷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言语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他必须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然后慢慢的引导。
毕竟是他自己提议的,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孩子,能够有这样的想法,对于大臣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王爷,这些经筵一般都是翰林院负责,以前都是陈循知主持,现在陈循去了救灾,理应归翰林,因为太学是翰林,王爷可以从中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选。”
“不必多礼,我初掌国政,人生地不熟,这些事情,就交给高卿家去办了!”
这番话,让高谷更加兴奋了,脸色涨的通红。
负责主持大典的人,无论是经验还是声望,都是必不可少的。
这可不是什么正式的职位,只是一份差事,没有薪水,但是,这份差事所蕴含的含义,足以让所有人为之疯狂!
要知道,这可是朝堂之上,仅次于早朝的地方!
这些大臣,都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换句话说,谁能通过这次宴会,深得皇上的器重,皇上对他的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