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般动听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霍珩似乎觉得爸妈吵架很有意思，笑个不停。

沈清栀昂头看着快抵到天花板的儿子，再回视一脸怨怼的男人，“他都笑了，你还不放下来。”

“都笑了，你还紧张什么？”霍霆烨把霍珩递给陈阿姨，冷寂的黑眸没有半分情绪。

沈清栀看着霍霆烨难以捉摸的脸色，“上床休息吧，我和陈阿姨带霍珩先回去了。”

霍霆烨拉住沈清栀的手，不想让她走，可这话开不了口，目光落在沈清栀身上，白裙都是血，才换成病号服的吗？

“回别墅吧。”霍霆烨见沈清栀蹙眉，又补充了一句，“给儿子准备了东西，去看看。”

沈清栀这才答应了一声，抽了手，目光落在他胸口。

刚才她在病房外站了很久，什么都听到了。

这个男人，为了留住她，是可以用命的。

沈清栀抬手摸了一下他胸口，用力地按下去，仰头看他眉头深锁，脸色发白，疼得额头青筋暴起，才发泄完道，“霍霆烨，我不会再来医院看你，你最好早点康复回去。”

霍霆烨捉住她细软的手揉了揉，真狠心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弄疼他，目光又转到霍珩脸上，给了儿子一个模棱两可的眼神，还算识相知道缓和他们的关系。

沈清栀看着霍霆烨看霍珩的眼神，哪里像一个当爸爸的，怎么会这么不喜欢霍珩，当初死活不肯离婚，不就是为了霍珩吗？

沈清栀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抽了手，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他走出病房。

陈阿姨抱着霍珩跟上，掩嘴笑着，“太太，先生是吃孩子的醋了。”

沈清栀转头看着陈阿姨，“不可能，他只是不喜欢霍珩，大概是因为…”

沈清栀顿了声，因为霍珩认贼作父的关系。

沈清栀看着霍珩，手轻轻擦去他嘴角的口水，教育道，“记住了啊，霍霆烨才是你爸爸，以后见到颜渊只能喊叔叔，不然小心他记恨你一辈子。”

霍珩似懂非懂，咯咯笑着，大眼睛一眨一眨，像星星一样特别漂亮。

陈阿姨看着想笑，俩人，一个不会当妈，一个不会当爸，“太太，把秋嫂喊回来吧？”陈阿姨感觉自己一个人应付不了。

“嗯。”

沈清栀和陈阿姨说着话，三人走出医院。

霍丙已经候在门口，拉开劳斯莱斯后车门，“太太，欢迎回家。”

“嗯。”

沈清栀往里看，看到里面的座位放了婴儿椅，有些诧异，谁会想得这么周到，脑子里闪过宋婉心的脸，抱着霍珩坐入车内。

陈阿姨坐到副驾。

霍丙启动车子。

沈清栀逗了逗霍珩，见他目光好奇投向窗外，视线才收回来，在前座椅背看到了几本母婴类的书。

沈清栀拿起一本翻开，扉页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字：唯愿时日安好。

笔迹她认得。

沈清栀一页页翻过去，几乎隔几页就会留下一点字迹，纸张都有些破损与凌乱，似乎看了很久。

沈清栀视线投到窗外，树影在烈阳下斑驳后退，时日确实安好。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给手机里唯一的联络人打电话。

电话被接起。

她握着手机的手收紧。

对面传来男人低磁好听的声音，“想我了？”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会说这种软话，从前只会冷冰冰地“嗯”一声的。

沈清栀勾起唇角，视线落到霍珩身上，阳光为他渡上一层金黄，一切看上去都这么美好。

她握住霍珩的手，“是儿子想你了。”

手机里传来一声冷嗤，不大开心的样子。

“宝贝，叫爸爸？”

沈清栀按了外扩，一个字一个字教霍珩，“爸～爸～”

霍珩咯咯咯的笑起来，“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