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威压向着钟生席卷而来。

对方依旧是一副着魔般的模样，不为所动。

红尘的消磨，便是无我，这是最普遍的，天渊所认可的“仙”，仙界的大多数仙人，之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红尘的叠加，亦能带来“意志”，这是心气，心气的叠加，便是有我，这样也是天渊所认可的“仙”，老龙便是一个例子，也是楚双的一次尝试。

可现在，有我和无我之间，钟生隐约的感觉到，还有一种东西。

这种东西是红尘，却也不是“红尘”。

“嗬！”

仙帝带着毁灭的一击袭来，周遭的一众疯仙皆是惊恐不已，一个个抱着头颅，被压在了地面。

他们的惨叫声，吸引了钟生的注意，这位曾经的天帝回头，眼神中满是不解和困顿。

他没有哪怕一刻的目光放在即将到来的攻击上，而是直愣愣的看着一众颤栗的疯仙。

这些不愿堕入红尘的疯仙，原因却也是“红尘”。

他们不想下界，酿成苦果，甚至这些苦果，大概率是要由他们的宗门，家族，亲人，乃至师父徒弟来承受。

因为“红尘”，所以他们在抵抗红尘。

钟生慕然，像是时空穿越似的，成渊路上的一个又一个轮回浮现在眼前。

开心，热忱，期望，呆滞，绝望，逐渐麻木，慢慢淡然，平视一切

一个初入修仙界的凡人，度过万世轮回，他是怎么做到的？

钟生忘了，很稀薄的记忆。

除了红尘天道的帮助，似乎那时候的他，心中便隐隐有着一口气。

一口咽不下去的气。

是凡世间的遗憾吗，万世的钟生告诉他，不是。

是对仙渊的怨恨吗，斩杀仙帝的天帝告诉他，不是。

钟生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或许这就是他无法跻身至臻的缺憾。

他连自己都看不清楚。

就像一颗被摆布的棋子，安插在无数个剧本当中。

钟生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又清楚，什么都清楚。

就像是一个无法醒来的梦。

现在，他看到了很多，和他做着一个梦的人。

沉沦在红尘大世的梦。

这些飞升者，都是锤炼过心性，以无我飞升。

但他们的内心深处，依旧有“红尘”。

这是无法被磨灭的“红尘”。

甚至经历过消磨，这保留下来的，便是最纯碎的“红尘”。

但每个人的“纯粹”，都不一样。

钟生很想知道，想知道他们的共同点。

但此刻，仙帝的攻击已然抵达身前。

“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齐聚于此。

待在天道空间的q版小人儿紧张不已，目光炯炯的看着底下的钟生。

“轰~”

巨大的风压吹动在仙魔战场之上。

无数架白骨被震成粉末，徒留下满地荧光闪烁的小物件。

看着那些小物件，仙帝却是有些愣神。

在他的感知当中，眼前的这些疯仙和天帝，气息早已消失。

他把天帝杀了？

如此简单？

仙帝有些愕然，他甚至看过那片漆黑空间。

天帝连接红尘众生意志的空间，那里早已消散。

这意味着钟生不被天渊所认可，他不是“渊”，他可以死去。

面对如此梦幻的结局，仙帝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现场的这些小物件，便很引人注意。

渊的一击，这一大群疯仙都要饮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