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离开了酒桌,那名法师早就被他灌趴下。
此刻,格莫倒是不见了踪影,没有人理会格斯的离开。
一伙儿人争先恐后的围着法师老爷,嘘寒问暖。
有端来姜水的,有拿出帕子擦拭着他的额头的,还有着几个贵族鬼迷祟祟的给自家的女眷使眼色,让她们搀扶法师老爷去休息的。
可乎的,一声巨大的声音响彻天际。
仿佛惊雷般的炸响,让习惯了安逸的他们如同见了光的老鼠,一个个的眯起了眼睛,感到无比的不适。
苍蝇们的嗡嗡叫安停了。
震天的锣鼓响声从戏楼中传出,过往的行人终究是失望的摇了摇头,离开了这里。
大幕拉开,格斯也好奇的将目光投向中央的戏台之上。
在一众老头的吹拉弹唱下,斐宴之缓缓走了出来。
头戴仙鹤顶,脚踏祥云靴,手持雁翎扇,身披五彩旗。
这身华丽庄重,无比新颖的行头,瞬间便引起了所有斯坦斯人的注意力。
台下掌声如雷。
斯坦斯人和旧贵族们吃着瓜果,喝着酒水,似乎很是惬意。
但格斯感受到了,台上那几个表演的人类,产生的情绪和底下的欢快格格不入。
就像一块带着余烬的木炭,毫不起眼,却又能让敏感的格斯嗅到一丝危险。
斐宴之带着红面具,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只听得对方一声大呼:
“噫——啊!”
一杆红枪被斐宴之高高挑起,在五色旗中来回跃迁。
僵硬的长枪,到了他的手中,仿佛成为了一只通人性的灵蛇。
身形反转,脚步顿挫,长袖掩目间,
“唰!”
一道破空声响起。
刹那间,斐宴之脸上的面具,变了花纹。
“好,好,好!”
底下的斯坦斯人何时见过这种把戏?
他们不断的鼓着掌,大肆的往嘴里灌着酒。
欢快的氛围,让旧贵族们看在眼里。
相视一眼,每个人都能看到彼此眼底的笑意。
他们果然没有推荐错地方。
斯坦斯的军队占领了这里,正是克鲁城势力大洗牌的时候。
谁能讨得斯坦斯军方的欢心,谁就是克鲁城新的贵族!
在如雷的掌声中,面具不断切换,最终回到了那幅红底黑白纹。
斐宴之停在原地,一双眸子如深潭一般平静。
身后的吹拉弹唱也是肃然一静。
五色旗随风飘荡,戏楼只留得那呼啦咋作之声。
“军爷们,刚才只是个开场呢,现在才是正式的演出!”
旧贵族们谄媚的摘下帽子,弯下腰,忙给周围斯坦斯人解释着。
“哈哈,好,真是好!”
格斯莫然的看着眼前,那些个旧贵族们将帽子如释重负的戴回头上。
他对眼前的一切都无感。
斐宴之的表演,在他的眼里都是一些障眼法,小把戏罢了。
格斯现在只想找一个东西,刚才带给他悸动,让他无比渴望的东西。
黑色面具之下,高瘦男子不断的扫视着全场,却始终找不到先前的感觉。
一旁,几个旧贵族对格斯嗤之以鼻。
这个又高又瘦的蠢货,除了会喝点酒之外,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甚至,他喝酒都喝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