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我教你。”

“来，歪头，瞄准，准心对准目标，开枪！”

许惊蛰的耳边，好似响起了柏青当初教他开枪时的话语。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

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就这么瞄准目标，扣下扳机。

许惊蛰打出了人生中的第一枪！

今天，他用那个人教的枪法，对准了那个人，打响了人生中的最后一枪。

这枪以后，许惊蛰以后的人生中，再也没有碰过狙击枪。

“命中！”

特制的子弹从枪膛射出，无情的旋转着，直直的射向柏青。属于柏青自己无神的双眼中，绽放出一缕光辉，死在小六手下，别无所求。

凯撒一声冷哼，伸出右手抓向射来的子弹，当着他的面想杀死柏青，是不是太小看他了？

但！

出乎凯撒的预料，他的的确确没有抓住这颗子弹，这颗子弹已经不是子弹，像是被赋予了生命，有了自己的意识。

它告诉它，要射中一个人。

于是乎，它射中了一个人。

子弹击中了柏青的胸膛，一大朵血色的花开始绽放，绚烂异常。

他解脱了。

双瞳中的小六逐渐模糊，开始变化，他看到了刚进污染区中的许惊蛰，胆小，害怕，戴着面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观察那个危险异常的世界。

“小六，认识你真好啊！”

“啊——”许惊蛰仰天长啸，放声大哭，浓浓的悲伤如水般溢出。

凯撒看着身前之人身子软下去，缓缓倒地，暴怒异常，他一脚踏在柏青的尸体上，顿时，尸体就像是一块鲜嫩的豆腐，直接成为烂泥。

“许惊蛰，你该死！”

“你不该也没有资格阻挡上帝的诞生，我掌握了圣典，注定要成为这个宇宙最强的男人，任何人都要臣服在我的脚下！”凯撒英俊的五官扭曲，变形，将所有的愤怒都怪在许惊蛰身上。

许惊蛰只是悲伤的看着凯撒脚下的一团血泥，整个人异常的安静，安静的可怕。当一个愤怒的人安安静静的时候，才是极度愤怒的时候。

没想到，他连柏青的尸体都没有得到。

放下手中的大狙，许惊蛰一步迈出，气势忽变，脚下的大地在抖动，周围的山石在开裂...

两人战到了一起！

不顾一切！

上来就是最强一击，没有防守，许惊蛰砸中了凯撒的胸膛，让他的半边身子塌陷下去。同时，凯撒也击中了许惊蛰的腹部，带血的拳头将其穿透，手里还抓着肠子。

两人各自退去，又是重重的一击。

没有退路，只有一往无前。xь.

这一战，旷日持久，日落月升，两人的痕迹足足跨越数百里，体内的鲜血更像是一条大江，源源不断，抛洒在山头上，枝头上，杂草间。

各大家族被惊动了，污染者也被惊动了，一直未出现在战场上三十年的污变者也被惊动了，纷纷追寻两人的足迹，观看这场惊天之战！

这一战，不同以往，没有谁边逃边战，只有一次次的生死搏杀。

“噗呲！”

两人再次以伤换伤，许惊蛰的五根肋骨被凯撒硬生生的截断，扔在地上，一脚踩的粉碎。许惊蛰掏出凯撒的腰子，同样捏的爆碎。

喘气如牛，脸色苍白如纸，连续不断高强度的大战，两人的身体都吃不消。打到现在，完全是肉身强度和精神意志力的对战！尤其是凯撒，所带的火星进化液的药剂只剩下最后一瓶，这瓶喝完，落败的必然是他。

而且，大战吸引了太多人，他根本不敢施展圣典，掌握圣典的事情，知道的越少对他越有利。

“吼！”凯撒怒吼一声，一拳砸退许惊蛰，冷呲道：“继续打下去，你的身体必然会留下后遗症，这种是不可逆的。”

“你现在并无什么感觉，可是当你冲击三十年污变者的时候，留在你体内的暗伤会成为致命的一击。路断，生死！”

“你杀不死我，尝试了那么多次，你成功了吗？”

“而我，不是不想杀你，而是觉得有你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可以日日鞭笞我，不敢懈怠。”

许惊蛰擦掉嘴角的鲜血，整个人像是一棵枯木，感受不到任何一丝一缕属于人类的情感：“死亡又如何呢？”

“要是能与你一起生死，我觉得我是值得的。”

“疯子！”凯撒骂道：“蓝星的科技在发展，你我都属于天才一列，更辉煌的未来在等着我们。”

“你我都还没有见过波澜壮阔的宇宙之美，都还未踏足其他星辰，感受其不同。”

“为了一个区区死人，值得吗？”

“对，他已经死了，是你杀的不是吗？”

许惊蛰躯体一震，看着自己的双手，是他...杀的？！

的确是他杀的，他从柏青的眼睛里看到了无边无际的痛苦，超越了他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所以，他送走了柏青。

当然，这也是在柏青的眼睛里解读到的。

“人，是我杀的。”许惊蛰很坦然的承认：“但是，毁掉他意志和想要活下去的人是你。你杀掉了他的精神世界，让他想去死掉，罪魁祸首是你。”

“所以，你真的该死啊，凯撒！”

“该死？”凯撒接话大笑道：“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是吃人就是被吃，杀个人就该死？”

“那蓝星依旧是停滞在茹毛饮血的时代，怎么会产生如此高级的科技。”

“科技是会死人的！”

“停手吧，我现在不想杀你，你也不是我的对手。逼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出圣典，你的结局只有一死！”

“那就一死吧，带着你一起。”许惊蛰动用乐决，气血蒸腾，伤体再一次艰难缓慢的恢复。

大战持续太持久，他的气血严重亏空，早就在压榨自己的自身，不停的恢复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