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茶想要缓和嗓子干疼,一口水还未入口,就控制不住的咳嗽,越咳越厉害。
林孟年紧张起身为她拍背顺气,忙喊医女进殿。
医女早有预料,带着副手候在殿外,得到传讯即刻进殿。
林孟年顾不得礼数,将她打横抱起送到床榻,侍女们替她卸下沉重的礼冠和珠饰,解开衣带宽衣。
医女忙中有序,“林将军留在这里多有不便,还请将军先回避。”
“不用。”姜枍妘咳嗽完忍着剧痛,在喘息时拉住林孟年的衣袖,她靠在林孟年怀里艰难吞咽口水,“他留下。”
医女还想说些什么,但触及她的眼神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林孟年心疼怀里的心上人,本就不愿离开,让她独自承受痛苦。
拉开衣袖,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出来。
他在看见伤口的瞬间,呼吸一滞,血染红了两层衣裳,映得怀里人的脸愈发苍白无力。
他没想到伤势会这么严重。
医女重新缝合伤口换药止血,她仔细察看流出来的血液颜色鲜红,没有发黑的毒血。
医女暗暗松了口气,“公主的伤比起昨日已好许多,接下来只需要静养等伤口愈合就无碍了。”
药物起效后痛感逐渐消失,姜枍妘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虚脱到连抬手都做不到。
“殿下,林府来人请林将军回去,说是夜深不便叨扰公主休息。”侍女站在屏风外恭敬回禀。
“我不回去。”林孟年倔脾气上头,不想再听父亲的话,他昨天就本该赶到她身边。
现在她正需要有人陪伴在侧,他无论如何不能离开。
五年时间太长了,他亏欠她太多。
医女试探着看姜枍妘的反应,见她默许林孟年的言行,她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收拾好东西。
侍女很会察言观色,得了回话便出去打发走林府的人。
趁着独处的时候,姜枍妘难得放下公主的架子,露出虚弱的一面。
她歪头瞧着林孟年,指尖摩挲他的衣袖,“我头疼,你给我揉揉。”
林孟年没有拒绝,他顺从的为她按揉太阳穴,沉吟良久,见她眉眼放松才踌躇道:“妘儿,你想利用他来做什么?”
姜枍妘半睁开眼睛望着摇曳的灯火,嗓音沙哑,“你觉得他能做什么?”
林孟年察觉到自己有些多话,没有接姜枍妘的话茬。
她也不强求他给出什么答复。
“子岁。”她轻喃他的小字,如幼时那般睠恋,“帮我查清楚他的过往,不是你去办这件事,我总是不放心。”
“好。”
林孟年对她无有不依,她提出这个要求也是有把握肯定林孟年会帮这个忙。
想让他放心,没有什么比让他亲自过手更能安心的了。
赵元生被安排到公主府后院的一个院子里,离公主的寝殿不远不近,他不敢妄动,从踏进院子的那刻开始,便寸步未出。
没有传召他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姜枍妘不曾亏待他,衣食住行皆是最好的。
北朝入冬就是一夜之间的功夫。
南境的冬天虽冷但挨一挨还能过得去,北朝的冬天冷得刺骨,如果没有地龙和暖炉他是真的能冻死在这儿。
约莫过了半月有余,召令终于进了他的院子。
晌午时分,姜枍妘身边近身伺候的侍女过来说公主传召赵公子陪侍午膳。
赵元生拢紧大氅顶着寒风走出门,明晃晃的日头晒在身上愣是没有暖意,雪花像柳絮一样飘洒不止。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看雪,雪景很美,只是看景的人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