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进宫就是为了他?”皇帝狐疑道。
姜枍妘听出皇帝话里的意思,“父皇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此人学识不错,可堪大用。”
“放榜三月有余,父皇定好给新科士子的官职了吗?”
皇帝端起茶盏,摩挲茶盏边缘,“你是想贬他回乡?”
她等的就是皇帝说出这句话,她屈膝行礼,“儿臣想向父皇求一个恩典。”
“儿臣想请乔进士入玉堂署任典籍学士。”
她想求的恩典说完,换成皇帝沉默了。
他实在是猜不透自己女儿又想搞什么事情。
这到嘴边的茶是喝不下口了,“理由呢?”
姜枍妘早就准备好说辞,应答如流,“乔进士对文字独有见解,且理论流畅,他写的文章哪怕是太学里的诸位学官都称赞不已,若他进玉堂署任职,将来必能有所成就。”
“儿臣以为因材施教一理亦能用到用人任官,况且天下学子皆以进玉堂署为荣,这对乔进士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是父皇对他的认可。”
从玉堂署出来的前途可高至辅佐皇帝的太傅,教导太子的少傅或是掌管禁书通天文地理的博士。
如果有本事,将来任职丞相也未可知。
这条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前途,这典籍学士官职不高,但对这些新科士子来说可不算小了。
乔如韫要告她的状,她偏要给他求官,给他锦绣前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受了她的恩惠。
到时候御史台的折子送到皇帝面前,姜华松那艘船他是绝无可能再上的了。
挟恩图报虽然听起来卑鄙,但有句话说得好,兵不厌诈。
说到底典籍学士不过是年过百石的小官,要真让乔如韫去任职也无伤大雅,而皇帝本来的意思也是让乔如韫进玉堂署。
“既然你想为他求这个官位,那朕便允了。”
得到皇帝的批准,她佯装大喜过望,忙替乔如韫谢恩,“儿臣替乔进士谢过父皇。”
“好了,你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吗?”皇帝抿口茶润喉,悠然问道。
“父皇政务繁忙,儿臣不敢多叨扰,所以一直没来给父皇请安,还望父皇不要怪罪儿臣。”姜枍妘话说得好听,她想要的已经得到,心情自然大好。
“伤恢复得如何了?”
“已经好了大半,不碍事了。”她笑吟吟道。
皇帝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模样,“嗯,那就好。”
从她受伤那日以来,这是皇帝第一次过问她的伤情。
姜枍妘并不怨怼,没有皇帝的准许,婉夫人的医女是不可能出宫照料她那么长时间。
她所用的药石其中有两样是从积年宝库里头拿出来的,即使旁人不说,她也看得出来。
皇帝不闻不问,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做。
为帝王者,哪里有事事宣之于口的,她能理解。
“你年岁不小了,是时候该想想婚事了。”茶盏当啷轻响放回原处,“林家长子对你有情,如果不是需要外出征战,你们也不必拖上五年光阴。”
“林家四朝功勋,为国征战沙场,满门英烈,林挚远教导出来的两个儿子放在武将子弟当中算是出色的,并非平庸之辈,将才难得,你要好好待他,莫要因小失大,让林家离了心。”
“儿臣明白。”皇帝的意思她明白,只是成婚她有她的打算,“父皇,儿臣认为如今战乱未止,天下尚未一统,眼下成婚恐怕会拖累孟年在外征战,总不能刚成婚就分离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