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梓珠语毕,别说姜枍妘了,连他都沉默了。
“你是真以为族中长老不会把你押到宗庙打一顿打的吗?”姜枍妘难以理解姜梓珠不着调的想法。
姜梓珠无所谓这些规矩,“别在意太多,人生在世,若要留有遗憾,那多亏啊。”
对他这番言论,姜枍妘向来嗤之以鼻,“什么遗不遗憾的。”
“你该感谢你的那几个阿兄阿姊,撑起一片天,才有你今日无忧无虑的肆意妄为。”
姜梓珠挑眉不可置否,动手把烧鸡扯掉半边,大口吃肉喝汤。
烧鸡在他手里不过三两下的功夫就没了大半,赵元生细嚼慢咽看着姜梓珠的吃相暗暗讶异。
侍女匆匆掀开门帘进殿,“殿下,长兴侯府的清仪郡主来了,说是来找小世子的。”
听到清仪郡主四个字,姜梓珠猛的一怔,紧接着加快速度吞咽掉剩下的鸡肉,生怕吃得慢了就没了。
姜枍妘显然是习惯了这种场面,“劳烦郡主在外稍等,待会儿我亲自送小世子出去。”
“行了,赶紧把手洗干净,还有脸。”她耐着性子道。
姜梓珠动作迅速,用香胰子洗干净手和脸,擦干后连润肤露都顾不得抹。
她带着姜梓珠到正厅见姜文雁,方才还活泼皮实的姜梓珠看见姜文雁立马变得蔫了吧唧的。
“二姐,你怎么回来了。”
姜文雁冷然打量他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要不是我今天回娘家,还不知道你今日成了这副样子。”
姜梓珠悻悻挠头,试图傻笑蒙混过关。
姜文雁瞪了他一眼,转而笑脸盈盈面对姜枍妘,“久守这小子被惯坏了,没规没矩的,叨扰公主用膳,真是不好意思。”
“无妨,堂姑早些带他回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姜枍妘说道。
姜文雁像来领被夫子留堂罚抄的孩子似的,难为情的跟她道谢,带着姜梓珠离开。
前脚出了公主府的大门,后脚姜梓珠的耳朵尖就被姜文雁揪住提起,姜梓珠疼得哇哇大叫,“二姐!我错了!我错了!你轻点儿!我耳朵要断了!”
姜文雁毫不理睬他的求饶,提着他丢上马车,嫌他丢人现眼。
姜梓珠捂着耳朵委屈巴巴,姜文雁恨铁不成钢,“你今年都十七的人了,你两个外甥都比你懂事,还比不过十一岁的孩子,真是白吃那么多年的饭了。”
姜梓珠被骂得不敢回嘴,默默揉耳朵。
姜文雁也看不出他听没听进去话,深深叹气。
“家里一大家子人,你是上不过老,下不比小,大哥几个孩子日日在府里见你这副不成器的样子,真怕到时候跟着你学歪了路子。”
“好在你三哥三嫂搬出府住,不然我都不敢想家里平常会乱成什么样子。”姜文雁头疼不已。
姜梓珠缓过劲儿来,懒懒散散的靠在软枕上随着马车颠簸,“四哥带着阿平和小郎待在军营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家里都是大嫂嫂和四嫂嫂在照料,那几个孩子都大了,成家的成家,议亲的议亲,读书的读书,谁有空来搭理我啊?”
“二姐别想那么多,他们才不会跟我学坏呢,五姐都不会担心这个,她每次回娘家还会给我带吃的呢。”
“怎么?你还怪我两手空空?”姜文雁瞪眼出手快准狠,揪住姜梓珠的耳朵狠狠教训他,“你五姐脾气软,你就可劲儿豁豁她,讨她心软,我可不是你五姐,你少在我这儿贫嘴。”
“哎呦哎呦!错了错了,我不敢了!”
姜文雁拿他没办法,最终也只能松手,“都是阿爹阿娘太惯着你了,你没事在外面野就算了,家里派人看着你也出不了什么事。”
“但是你今天跟公主府的那个赵氏走那么近做什么?还跟着他跑去公主府,宫里牵扯太多,你不是不知道,今日看他风光荣耀,保不齐明日就成了阶下囚。”
“在外头你胡闹还有侯府给你兜底,若是牵扯进宫里的争斗,那可不是说笑的。”
“我知道。”姜梓珠微微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