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婉夫人毕竟不是皇后,她怎么好出面调动太医令啊。”淑良人犹豫道。
“公主要紧啊,良人。”姑姑语重心长,“若是夫人肯出手相助,那岂不是更好?”
淑良人几番衡量得失,但当看见姜南宁被病痛折磨得苍白脸色,她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梨月,你留下照顾公主。”淑良人带着贴身伺候的姑姑准备亲自去芷兰宫求情。
淑良人这么一走就是大半天不见人影,梨月拧干毛巾换了不知道第几次水。
太医尽力开了方子,让女侍医留下侍疾,就回去忙别的事情了。
梨月望着殿门口望眼欲穿,趁着倒水的空隙站在殿门口张望宫门,可不论她怎么等都等不到消息。
留在秋梧宫的女侍医不过是个普通的侍医,不是有官职的侍医官,她能帮到的忙实属有限。
姜南宁高热的难受,睁开眼睛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实在忍不住趴在床边呕吐,女侍医有经验提早准备好痰盂接着。
她一整日除了汤药和水,什么都没吃,这下子吐也只是吐了酸水苦汁出来。
梨月看她几乎要把心肝给呕出来,心疼不已,却又无能为力只得帮她拍后背顺气。
吐完苦水,她虚脱无力的靠在床头,浑身上下疼得厉害。
她昨晚趁着无人注意之时偷偷吃了姜枍妘给的药丸,虽然知道会难受一场,但没想到会这么痛苦。
姜枍妘没有明说药要给谁吃,她能动手脚的范围,除了给淑良人和自己下药以外,没有其他方法能拖桃美人下宫斗的浑水。
她听从姜枍妘的话是为了保全阿娘和自己,她总不能给阿娘下药。
她刚想开口问梨月阿娘去哪里了,唇角微动率先尝到了铁锈味。
“公主!”梨月大吃一惊,赶紧用帕子擦拭她流出的鼻血,血越擦越多,没有半点要止血的意思。
姜南宁低头看染血的帕子,无意将血滴落在锦被面上,这被面是入冬才制的,她下意识伸手挡在被面上,让鼻血滴在手背。
做完这个动作,她眼前猝然发黑,失去了意识,斜着朝床边外倒去。
好在有女侍医在外搀扶,不至于摔倒在地上。
“公主!公主!”梨月捧着她的脸呼喊,想要唤醒她些许意识。
女侍医探了探姜南宁的体温,神情紧张,“梨月姑娘,公主情况不妙,良人迟迟未归,不然姑娘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实在不行还是去太医署请太医过来吧。”
梨月伺候姜南宁那么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时候,一时间急得跟热锅哈桑的蚂蚁似的。
出去找人但她放心不下姜南宁,焦急的在殿门口和姜南宁之间来回望。
“梨月姑娘快些去吧,公主这里有我照顾,姑娘快去快回。”女侍医看出她的为难,主动承担照顾姜南宁的责任。
“好,那就劳烦侍医多照看公主了,我去去就回。”
梨月提着裙摆小跑直奔芷兰宫,秋梧宫在宫苑偏角,芷兰宫在宫苑中心,平时就算是乘坐轿辇也要走小半个时辰。
宫禁内禁止疾奔喧哗,她跑也跑不了多快,好不容易跑到芷兰宫附近,迎面遇到宫里其他位阶高的夫人的轿辇。
她担心会被拦停拖住脚步,急中生智绕路往御花园跑,想从假山抄近路过去。
她急急忙忙穿过假山,因为跑得太急,没有注意前路,刚窜出拱门就迎面撞到了人。
“梨月?”
听见耳熟的声音,梨月懵然抬起头,看见是姜稷玄心里的石头陡然落地。
她差点绷不住哭出来,“求求殿下救救我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