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体贴的帮她理好丝线,“再过两月就要过年了,宫里宫外得有的忙活,良娣要保重身子才是啊。”
孟知礼笑笑没说话,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侍女瞧了眼门口,压低声音跟孟知礼说私房话,“良娣,夫人托人送来几副药,说是从名医那儿求来的,说是喝了药以后定能生个白白胖胖的皇孙,灵验无比呢。”
提到孩子的事情,孟知礼原本放松的神情逐渐消失,苦笑道:“母亲送来的汤药不少,喝了那么多年不还是这样,还是算了吧。”
侍女见她悲观,替她着急,“姑娘,你还年轻,怎么能就算了呢,太子对您总是淡淡的,到底还是要有个孩子将来才有依靠啊。”
孟知礼内心苦涩,却不能言说,她何尝不知道侍女想说的后半句话,外头对东宫的风言风语就没停过,只要有个孩子,哪怕是个女孩,他们对储君的质疑就能消了。
“算了,孩子这种事强求不来,命里有的迟早会来的,命里没有的,喝再多汤药也没用。”
侍女见状只能默默叹气,安静给她整理丝线。
跟在姜稷玄身边伺候的随从脚步匆匆过来,掀开门帘带进一阵寒风残雪。
孟知礼停了手中的丝线活,“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
“太子殿下在勤政殿生了大气,奴婢们不敢妄动,只好来请良娣过去劝劝殿下。”随从战战兢兢说道。
孟知礼错愕片刻,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让随从带路赶去勤政殿。
姜稷玄向来脾气温和,甚少发脾气,能让随从过来请示她,想必是真的发了大火。
她边走边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好端端的殿下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奴婢也不清楚,只听到几句,好像是关于安阳殿下的。”随从答道。
她眉头皱得更深,他们兄妹相处一直和睦,怎么会闹事?
她走到勤政殿台阶前,蒋斯看见她过来,快步走下迎接,“良娣。”
她侧头看向灯火通明的殿门,“我听说殿下发了好大的火,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蒋斯欲言又止,她即刻会意把随从和侍女遣退,“说吧。”
蒋斯为难的把宫里的事大致跟孟知礼说清楚,因为事出宫闱,皇帝下令不许外传,发落了桃美人以后还杀了她身边那几个陪侍过来的侍女,擅自谈论此事的人杀无赦。
孟知礼攥紧双手,反复掂量该说什么话,最终下定决心,“我进去看看殿下。”
蒋斯没有拦着她,侧身让出路来,她推开殿门入目便是摔碎在地的玉杯。
她顺着碎片看进去,姜稷玄扶额闭目坐在桌案前,桌上的饭菜没有动过,已经彻底凉了。
她进去后轻轻关好门,轻手轻脚的把碎片捡起放进托盘中。
姜稷玄听见有人进来收拾的动静才缓缓睁眼,看见是孟知礼,他微微一愣坐正了身子,“你怎么过来了。”
孟知礼将托盘放置在侧,抿唇走近他,在侧座坐下,“妾身听说殿下生气,所以过来看看。”
她顿了顿,看向他的手,“殿下莫要气坏了身子,没割到手吧?”
“没有,我没事。”姜稷玄明白她的关心,没有把不好的心情转移到孟知礼身上,他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宫里的事,我都听蒋大人说了。”她踌躇着把安慰的话说出口,“公主是为了殿下才会冒险行事,殿下不要生公主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