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川表情微妙,听着外面竹叶落雪的声音,“公主能让赵公子白跑一趟吗?那不能够啊。”
“公主大抵心里也有数吧,公子终日伴驾,是最清楚公主心思的人,公子觉得呢?”
“王大人是郡尉,而我不过是公主内臣,来北朝不过半年,见事哪里能有王大人清楚。”他忽略面前的金银珠宝,越过盒子去夹中间的糕点。
糕点夹至盘中,他没有吃,虚情假意的夸糕点做得精致好闻。
王泽川还想试探套多几句他的话,他琢磨时间差不多了,适时起身告辞,“公主的口谕,我已经传达到了,烦请王大人抓紧时间查案吧。”
“我就先告辞了。”
王泽川见他要走,忙合上盒子追过去,“赵公子,东西可是忘拿了?”
他双手避开盒子,“我两手空空来的郡尉府,哪能忘拿什么东西,王大人看错了。”
说完,不等王泽川再纠缠,他赶紧跑路离开。
王泽川见状只好把盒子收起,装作无事笑吟吟送他出门。
好不容易解决这两个人,他坐在车里松了口气,跟他们虚与委蛇的实在是太累了,笑得他脸僵。
难怪姜枍妘要推他出去。
他正揉脸想事情,耳边忽然飘过哭声,他掀开车窗帘子,马车经过官府门口,一对夫妻推着板车,车上盖着块小小的白布,白布起伏不大,到头哪儿却是空的。
“停车。”
车夫停稳马车回头请示,“公子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你去问问他们遇到什么事了,孩子怎么会死得这样惨烈。”他说着递出半袋钱给车夫,“记着,委婉些,别刺到人家了。”
车夫恭恭敬敬接过钱,“是,奴婢明白。”
车夫带着钱袋子追上夫妇的脚步,轻声细语慰问表示钱是后头马车里的贵人送的,夫妇俩回头看了眼马车,更加谨小慎微。
车夫问清楚来龙去脉机灵的叮嘱他们暂且留在原地,自己回去复命。
赵元生静静地听完车夫转述,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你去喊他们过来。”
“公子。”车夫为难道:“他们身份低贱,公子还是让奴婢传话吧,别让他们冒犯了公子。”
“我让你去,你就去,不会怪罪到你头上的。”他隔着车门看向频频回首的夫妇。
车夫见状不好再多说,答应了声便去请他们过来。
男人不放心把儿子留在原地,推着车就想掉头,车夫赶忙拦住他,“你干什么?你不嫌晦气,可别脏了贵人的眼,到时候冲撞了贵人,能有你们好果子吃吗?”
夫妇二人到底是惧怕权贵,想了想家中的其他人,只好松开手,把板车留在原地。
两人低着头畏畏缩缩跟在车夫后面到马车前,不敢走得太近,怕身上的穷酸味扰了贵人厌烦,他们不知道贵人对自己突如其来起了什么兴趣,内心忐忑不安。
赵元生仔细打量他们的模样,看起来是本分的穷苦人。
“孩子的事情,我刚刚都听说了。”他顿了顿,“你们应该也觉得孩子的死不是意外,我能帮你们。”
听见帮字,夫妇二人震惊不已,面面相觑。
赵元生坐在昏暗的车厢内,他们站在外头看不清贵人的长相,男人紧张的搓手,“大,大人,是要小的做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