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枍妘话音刚落,王泽川当即大呼冤枉。
“殿下!臣虽不知梁大人跟殿下说了什么,但臣是万万不敢行此谋逆之举的啊!还请殿下明察!”
“何况臣乃是副监,梁大人是正监,臣要做什么都瞒不过梁大人,说句大不敬的话,臣若是调兵行刺杀之举,梁大人必定知晓,若是没有梁大人的准许,臣怎么能调得动兵呢?”
“那么,就请王大人拿出自证清白的证据来,”她嗓音淡漠,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王泽川,“说得再多不如证据实在,证据面前,本宫还能说什么?”
“对了,本宫还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刚刚比武的副校尉,本宫不放心他的伤,决定带回去好好医治,不用王大人操心了。”
她轻轻抬手,赵元生解开绑带,车帘被重新放下。
王泽川心有不甘,强压心头的恼怒,拂袖而去。
乔如韫冷眼旁观这一切,对于王泽川来说,那个副校尉已经是枚弃子,估计是要灭口了。
驿馆内的人员,姜枍妘下令全数清洗遣走,只留几个干粗活的老婆子待在后院干活,严令禁止她们跨出后院的门。
副校尉被关押在偏院,卫兵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屋内有军医跟其他人看着,加之副校尉身负重伤,料他插翅也难逃。
赵元生头回跟乔如韫一起出去办事,他全程闭嘴不言慢半步跟在乔如韫后面。
侍从带路找到夫妇的家,家中两张破旧的桌子拼凑出块躺板,两个孩子换了件干净衣服并肩躺着。
他们没有条件能够悬挂白绢,身披缟素,只得披麻戴丧。
白发人送黑发人向来是残忍的场面,屋内哭声不止,屋外帮着张罗丧事的亲人邻居来来往往。
看见他们骑马过来,纷纷避让,不敢冒犯。
乔如韫先安抚夫妇二人,又给了丧葬钱贴补,他领头给两个孩子上香烧了几张纸钱。
得到夫妇的允许,乔如韫才让仵作掀开盖尸体的薄布,验尸官小心摆弄尸体查验。
妇人看不了孩子被验尸的情形,抹着眼泪躲出门外。
赵元生看见泡肿的尸体,验尸官摁压下去流出变色的脓水,他难忍反胃转身出去喘息新鲜空气。
乔如韫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步跟出去,见他弯腰难受,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递了过去。
赵元生看着眼前的帕子,愣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接过手帕捂嘴。
帕子沁着好闻的檀香,缓解不少恶心。
“要觉得受不了就在外面待着吧,何必进去为难自己。”乔如韫声调冷淡,听不出是关心还是嫌弃。
他站直身子,吞咽口水强压着恶心,“乔学士是君子,君子善学六艺,乔学士会武艺我不奇怪,怎么乔学士对验尸看起来也不忌讳的样子?”
乔如韫面不改色,“赵公子日日伴驾在侧,难道不知道喜恶不形于色的道理吗?”
乔如韫一句话哽得他无言以对,乔如韫见他脸色稍好,回屋去盯着验尸官。
验尸官一番细查后,让仵作处理后事,丢掉蒙面的面罩和手套,神色凝重,“乔学士,这两个孩子,都是冤死的啊。”
赵元生刚进屋就听见这句话,他倒不觉得有多意外。
乔如韫心里多少也有准备,孩子的父母却接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打击,他们从来是老实本分的卖点小本生意过活,不知道到底是得罪了哪位贵人,才遭此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