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不理解,罗伯特基里曼你不明白我们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你和你的子嗣正在打一场无法获胜的仗,你们赢不了,因为你们无法阻止。”
它粗糙的皮肤上布满剑痕,但没有一道能真正地使它受到危险。基里曼闭口不答,只是继续挥剑。
他胸膛铸炉中的火焰正在愈发高涨,促成这毁灭性的怒火诞生的原因不是这只恶魔,而是另外一些事。比如怀言者们正在轨道轰炸考斯的城市,比如他们正在朝考斯的平原发射空降仓
他已然怒极,他此刻所承受的愤怒已经超越了一个正常人或阿斯塔特能承受的极限,他们会为此疯掉,但罗伯特基里曼没有。
只是眼瞳中的炽热开始转变。
恶魔笑了一声。
“这感觉是不是很好?”怀揣着明显的恶意,它咧开满是利齿的嘴大笑了起来。蠕动的蛆虫与死人僵硬的指甲从它身上的伤口中掉落,它的眼睛在旋转,一千张惨白的面容在其中涌动。
“愤怒.我已经很久没拥有这种感觉了,我是虚无,是男人和女人都不想要的未来,是噩梦,你觉得我是什么,罗伯特基里曼?”
“你是一具尸体。”基里曼说。
他大步向前,剑刃落下。恶魔抬起右手挡住了这下攻击,某种漆黑的闪光从它的眼中一闪即逝,来自亚空间最深处的恶毒低语开始顺着基里曼的剑刃往上攀爬,在顷刻间深入他的心灵。
考斯星港的毁灭与考斯地面的灾难开始于基里曼眼前叠加,然后转变成尸体。他子嗣的尸体,船员的尸体,考斯人的尸体最后是鲜血,永无止境的鲜血。
他作为失败者跪倒在尸骸之间无能地哭泣,鲜血淹没了他,死者们抓住他开始将他往下拖拽.
全都是指责,无穷无尽的指责。
是你让我们死去,罗伯特基里曼。他们说。是你的无能置我们于死地。
“你还要这样做多少次?”罗伯特基里曼冷冷地问。
他握紧剑,回到现实世界。铸炉如烈焰般在眼瞳深处亮起,炽热的光亮几乎要冲破身躯的束缚降临于世。自战斗开始,这个恶魔已经向他展示了几百次这种类似的景象。
它想伤害他先用这种方式使他动摇,然后再用物理上的方式伤害他。
“我可以一直这样做到世界毁灭,而且还有一百万种方式,但你还能强撑多久?”恶魔低笑着问,它直起身,庞大如山石般的身躯表面产生了一些变化。
它开始缩小,开始转变,变得近似人类,且十分矮小。基里曼抓住了这个机会,再次挥剑,这次尝试异常成功,他一剑便斩下了那颗狰狞的头颅。
但这不是结束,因为塔拉莎尤顿的脸正在从无首的身躯中冉冉升起。
因为塔拉莎尤顿取而代之,站在了罗伯特基里曼面前。
“罗伯特?”她迷惘地问。“是你吗?我在哪?”
与此同时,那落在地上的恶魔头颅开始大笑,笑声中满是得意。
一个猜测猛地从基里曼心中升起,他的脸抽搐了一下,牙齿开始咯咯作响。
“你胆敢!”他低吼起来,本想再次挥剑,却怎么也没办法朝那张脸下手。
“你不妨猜测得更深一些,罗伯特基里曼。我为什么会拥有她的脸?猜猜这件事吧,如何?”
“你们不可能抵达马库拉格,我的军团会撕碎你们。”基里曼冷静地回答,双手却在颤抖。
他的理智使他说出了这个结果,但万一事实真相并不像他的理智所说的那样呢?万一真相就和他现在正面对着的东西一样混沌无序,无法被推测和理解呢?
万一它们真的已经
“罗伯特。”塔拉莎尤顿开始痛苦地呼唤。“它们.它们到处都是,马库拉格被毁灭了,我很抱歉”
“住嘴!”基里曼大吼起来,剑刃再次举起。“你这低劣的杂种!你以为这就可以”
“罗伯特!”塔拉莎尤顿声泪俱下地开始哭泣。“它们到处都是,为何你没能保护我?”
罗伯特基里曼开始深呼吸,他握住剑,在犹豫不决与试图挥剑之间来回转换。地面上的恶魔头颅期待地看着他,伤口处已经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虫类节肢。
它的头开始朝着罗伯特基里曼移动只需要这最后一次接触,一名基因原体就将溃败,它甚至都要忍不住笑了。
多么愚蠢啊,创造出这些强大的半神,却又给他们属于人类的软弱情感,如此便于操纵.
它低笑着靠近罗伯特基里曼,一部节肢甚至已经搭上了原体的脚踝它本该继续向上的,可惜,一架拳套突击艇打断了它的行动。
它从真空的另一端高速驶来,一头撞进了马库拉格之耀的主舰桥,造成了剧烈的爆炸与颠簸。紧急系统开始立刻发挥作用,机械教的高超设计在爆炸发生的第五秒后便稳住了室内气压,突击艇本身的质量也充当了一个临时的障碍物,没有让人被吸进外界真空。
费尔扎洛斯特像是鬼魂一样从突击艇的舱门中飘出,脸色惨白到近乎透明,眼眶中空无一物,唯有两朵漆黑的怒焰正在翻腾。
他扬起手,手中剑刃被掷出,精准地贯穿了塔拉莎尤顿的胸膛,黑色的血液和蛆虫飞溅而出。
世界在这一刻为之静滞。
“恶魔!”他斥责,声如雷鸣。
怒焰自贯穿胸膛的剑身之上开始蔓延,塔拉莎尤顿开始尖叫,恶魔的头颅也开始尖叫,它留在原地的形体开始一点点崩解。
罗伯特基里曼咆哮着挥下剑刃,眼中光辉再次炽亮。
004.M31,考斯地面,莱普提斯努米纳斯城外平原。
“动手。”范克里夫说。
他们开始从浓雾中发起冲锋,这本是敌人创造出的环境,阴寒刺骨,浓稠的仿佛某种活物,常人在其中连行动也很困难。但是,谁规定夜刃就不能利用它?
阴郁的蓝色开始闪现,怀言者们对这袭击没有半点预料,但这远远不是结束。爆弹枪的开火声开始响起,猩红色的身影便立即倒下。
袭击开始的第一分钟二十三秒后,怀言者的大部队开始意识到他们后方遭遇了袭击。有些人开始调转方向朝夜刃所在奔袭而来,但他们早已消失。
又过两分钟,怀言者的火炮阵地汇报了袭击,剧烈的连锁爆炸开始不断产生,从第一火炮战地蔓延至第六,无一幸免,原本连绵不绝的火炮攻势立刻为之停滞。
怀言者们再次赶到,袭击者却仍然没有被抓住。
他们的指挥官霍尔贝罗斯恼怒地意识到了袭击者的真实意图,于是下令所有人向坦克与装甲车靠拢。
五分钟后,他们用作炮灰和自爆兵的邪教徒阵地被人炸上了天。
“到底怎么回事?!”霍尔贝罗斯朝通讯官大喊起来。
他很快就知道了。
“准备冲锋。”范克里夫说。
四十三分钟后,在浓雾的包裹下,怀言者的坦克阵地被某种不该产生的连环爆炸摧毁。又过十分钟,霍尔贝罗斯和他试图撤离的亲卫队被范克里夫与西亚尼及六百名夜刃在浓雾中拦下。
“你要往哪去,表亲?”范克里夫轻柔地问。“你没听见马里乌斯盖奇战团长对你们的邀请吗?他让你们去找他。”
霍尔贝罗斯对此的回答是咆哮着命令部队开火,他拒绝了,不过这无所谓,因为范克里夫替他做了另一个决定。
他带着他的头走进莱普提斯努米纳斯的旧宫殿地下,与马里乌斯盖奇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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