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夏有些想笑,这人倒是直率。
“张里正啊,自从我买了这块地,基本上就没怎么来过,先前的邓兄跟我大力夸赞呀,说你们守城村的村民懂礼,朴实又勤劳,夸的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上无啊,我信了他,所以对你们守城村的佃户,连个管事都没请,这次过来收粮,本想着他们自觉些,哪怕差个七八斤的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就当给他们改善下伙食,谁知道,哎.....”
颜夏无奈的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你们守城村的村民是真拿我当冤大头宰啊,这孙多苗租了我五亩地,亩产500斤,她却妄想骗我产量不高,竟然跟我说她亩产300斤,一亩就要敛去200斤稻子啊,真是比贪官还贪啊,不瞒你们说,我也是第一次当地主,自然做不出对村民喊打喊杀的模样,只是你们太叫我寒心了。”
“今天孙多苗偷窃我的粮食为罪一,拦住我儿的马车威胁我为罪二,事不过三,我堂堂一个地主还能被这佃农欺到头上?您今日在这里做个证,以后我颜氏的地一概不租给孙家,不但如此,我今日定要报官,让知县老爷将孙家主事人的双手砍下!胆敢盗窃就得付出代价!”
颜夏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这里毕竟是别人的村子,她又没有官府的关系,要是不小心给别人打成重伤,她反倒成过错方了,这里的佃户也不是长工,更不同于奴隶可以随意打骂,只是租户关系而已。
不过双桥镇的知县最为公正,这项罪名,孙氏是逃不掉的。
“什么?孙多苗,你竟然这么大胆?当初要不是看你一家可怜,守城村我压根不会让你踏进一步,颜地主只抽三成,这么好的大善人你还能干出欺瞒盗窃之事,你心黑了啊——”
张里正听到这,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抬起右胳膊,指着孙多苗,手指尖都在抖。
颜夏生怕他一气之下,噶了过去。
“哎哟,我哪敢啊,都是这李长涛多嘴,我家哪里亩产500了,撑死400,你说说你,都是一个村子的你这么害我,你有什么好处啊?你做了她的狗腿子难不成人家就让你当管事不成?我呸!你真是丧良心,坑自己人啊!”
都到这地步了,孙多苗的嘴巴还是很硬。
她试图把矛盾转移到李长涛的头上。
“你不欺瞒颜地主,会有此事?做人还是得脚踏实地的好,你今日得罪颜地主,我看你家来年去哪租地,桃花村一亩地抽5成呢,你今日贪去的粮食,早晚会吐出来,人坏自有天收,指不定你家还得再逃次难!”
李长涛能养活一大家子,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他虽然老实,可怼人却丝毫不落下风,简直戳着孙多苗的肺管子说。
而颜夏得知自己的抽成是周围最低的,有点意外。
原来邓求知心还挺好。
地主也不都是坏人啊。
“你个小畜生,儿啊,你们就站着看娘被欺负啊,给我打他!”
好家伙,两拨人还打了起来。
颜夏倒是成了看戏的局外人。
金禄这个聪明蛋,趁着没人拉扯他,赶紧驾着牛车去县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