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利腰间别着官刀,一连几个问题。
他神情严肃的扫视了一圈。
“草,草民是,是.....”
张富仁的声音很小,略微有些颤抖。
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怕的。
“草民没有打人,都是这刁妇胡言乱语,她怕是得了失心疯,官差老爷,您可别冤枉好人啊,她在讹我呢,不然这一身金贵衣物首饰哪来的,怕都是讹钱讹来的吧。”
张富仁见颜夏管这个穷酸小子叫侄子,还以为王远山是她娘家人。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模样倒是挺好看的,还有人喊她颜掌柜,不会是窑子里的花妈妈吧。
瞧着长的就不像什么正经人,才多大年纪,侄子就那么大了。
或许这小子连娘家人都不是,难道是情郎?
张富仁的眼神犹如山路,转了十八弯,透露着轻蔑。
他话音刚落,周围噪声一片。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个张富仁,人家可是颜氏糕点铺的颜掌柜,缺你这点银子?人家日赚斗金,讹你,别把我大牙笑掉了。”
“就是,我前几天刚在颜掌柜那买了生辰蛋糕,给我小女过生辰,一个都没脑袋大的蛋糕,都要好几两银子,颜掌柜讹人?真是天大的笑话,她卖几个蛋糕都够你铺子多少天的营收了,讹你?你真会给你脸上贴金。”
“嚯,你买了生辰蛋糕啊,味道如何?我家两个女儿也吵着要我给她们买,就是价格太贵了,够我们一家六口三个月的嚼用了,到底是没舍得。”
“好吃的很,兄台你一定要尝尝,生辰一年才过一次而已,若是家中有余银,还是买上一个吧,别让你女儿们失望,她们也就嫁人前过得开心些了。”
“仁兄说的是,那我过两天就去颜掌柜铺子预订,给我两个女儿一人买一个。”
“........”
人群里讨论的话题越来越偏,都开始说起蛋糕来了。
颜夏咳嗽了两声。
“咳咳——”
“这个张富仁,行为霸道,又如此狂妄,估计是没少干坏事,请问还有受害者吗?你们尽管站出来,不要怕,有左衙差在此,他会还你们一个公道,若是往日被张富仁殴打欺辱的,都过来让左衙差记上,必须得重重惩戒这恶人,最好一辈子都别从牢里出来!”
此话一出,本来只敢在人群里骂几句的百姓,个个走到左利身旁,诉说着心里的酸楚。
有被张记粮铺殴打的,有在张记买粮食被扣称的,有的打了白工,一文工钱都没拿到的,还有吃了他铺子上霉的米面差点死了的。
受害者竟然高达十余人。
可没有一人敢去县衙状告他。
原来都被张富仁威胁了,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张富仁曾经扬言,若是他被害的蹲了大牢,必定在出狱那日,杀了他们全家。
他们以为,殴打人而已,最多坐两三年牢,要是被张富仁害的家破人亡,那就亏大发了,毕竟他们一辈子都生活在双桥镇。
随便一打听就能找到自家的住址了。
这些人害怕,自然也就不敢闹大了。
可刚刚颜夏话里话外的意思,若是多重罪名加在一起,那张富仁可能在有生之年都不能出狱,那他们还怕什么,必须状告。
于是,左利身边围满了人。
张记粮铺有两个掌柜。
也都姓张,一个是张富仁,一个是张富义,兄弟俩。
平日,要是张富仁在铺子里,张富义就去逗鸟吃花酒,张富仁要是去北边收粮食,张富义就来看守店铺。
兄弟二人倒是齐心。
围观群众高达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