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巧言令色在甄媒婆家多住了好几日,最后与宽巷里的魏家独子定下亲事。
七月一。
小清从甄媒婆家出嫁。
两条巷子只隔了一条街。
走个几十步就到了。
魏家给了三两彩礼,小清从中取出一两,加上原本承诺给甄媒婆的一两好处费,凑在一块,共二两银子在临走时一把塞给甄媒婆了,算是感谢费,也算是封口费,毕竟甄媒婆佯装是她的娘家人,还自掏腰包扯了一块布给她当做嫁妆。
“嗤,就给二两,真是浪费我扯布的钱,枉费我让她这个孤女借用咱家的名头出嫁,还让她住在咱家白吃白喝那么久,真是狼心狗肺,抠到家了,呸!”
等接亲的人走后,甄媒婆看着手心里的二两银子,气不打一处来。
那块布花了她整整四吊钱呢,还以为能将彩礼全部忽悠来。
敢情就二两。
当打发要饭花子呢。
所以她忙活半天,也就多赚了6吊钱,她图啥。
“娘,小清姑娘不是给了你银子吗,她没有白吃白喝。”大壮替小清辩解,这下好了,甄媒婆更来气了,可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又不好骂他的,只能用力关上大门,以示不满。
偏偏大壮是个死直男,见门关上竟直接回屋了,哄都没带哄他娘一下。
甄媒婆气得坐在院子里骂骂咧咧。
小清并不知道。
她已经到达魏家。
今日跟她成亲的男子叫魏大川。
是魏家的独子,28岁。
魏大川先头有个媳妇难产死了,总共生下四个女儿,大女儿今年十三,二女儿十二,三女儿十一,小女儿10岁,因为是二娶,所以魏家没有办宴席,只是拿了一块红布让小清盖上便娶进门了。
甚至连堂都没拜。
哪怕成亲时过于简陋,可小清还是很满意。
因为魏大川家是她这几日相看的人家中,最有钱的,魏家的宅子,乃一进,正房外还有左右侧房,一共九间屋子。
比狭小的甄媒婆家大上许多。
而且魏家在城门口还有家小铺子,主卖糖油饼,听说每天能卖二两银子。
虽然没有白家家底厚,但小清一个丫鬟,能嫁到这种人家,已经是高攀了。
最关键的是,虽然魏大川是鳏夫,可他没有儿子。
只要她嫁进去给魏家生下儿子,就能坐稳位置。
此时此刻,小清正坐在婚床上。
她心里有些紧张又带着窃喜。
早上还未出“娘家”的门时,甄媒婆跟她嘱咐过,说双桥镇有个规矩,那就是熬媳,每家每户各不相同,有的需要坐在婚床上坐一天,有的会在祠堂跪一天。
期间若是熬不住,就会被送回娘家,退婚。
而被退婚的女子,再难嫁出去,最后只能绞了头发做姑子,或者一根麻绳,吊到树上,替娘家保住名声。
一路上,小清都忐忑不安,她觉得魏家有些钱,可能规矩比较多。
指不定就让她跪一天。
没想到,只是坐着而已。
看来魏家果真是个好归宿。
小清再一次庆幸,她没有同意吃下避孕药丸,更庆幸她不像小素那么傻,上赶子给人当丫鬟。
抱着对未来的期待。
小清坐了整整一天,坐到泛白的天际逐渐暗沉,铺满了霞光,又被漆黑的被子笼盖住,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暗,直至看不清五指。
小清的发髻已经乱了,碎发散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