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宋氏租的屋子。
江家的宅子是他们自己的。
虽然破旧的不行,可很是宽敞,足足六间屋子。
他们老两口住一间,两个儿子儿媳各住一间,孙子住一间,孙女又住一间,剩下那间就是杂物房。
“你给她红糖干啥,咱家日子过得也不宽裕。”江大风有些不高兴。
“怎么,老娘给点东西,你也要指手画脚?瞧你那抠搜样,娘也没给多少,还剩一大半呢,都是你媳妇的,娘对她还不好啊,你媳妇说身子不舒服,娘立马给她买了红糖来,你给的钱,能买那么多?撑死买一半都多了,你大嫂给我生了三个孙子,都没喝过红糖呢,你要是对我不满,就分家!你带着你媳妇孩子出去住!”
陈氏叉着腰,发了火。
“娘,我没这个意思,就是你也不能谁都帮啊,那宋氏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成天在家打她儿媳妇,这种恶人,你帮她不如去帮乞丐。”
江大风常年干散活。
见过不少人。
宋氏,他只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偏偏陈氏不信。
“行了行了,你嘴里有好人吗?被打的哪是她儿媳,是个妾室,她不检点,与人苟且,可不就该打吗,那人已经被宋氏赶走了,还有,宋氏借了咱家的木板车,立马拿了个鸡蛋过来,都这么穷了,她还晓得知恩图报,她家里可就两个鸡蛋呢,竟然还分了咱家一半,娘给点红糖怎么了?”
陈氏不想跟小儿子吵架。
解释完她就回了屋子。
“哎——”
江大风看着他娘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家里穷,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他娘,从他懂事开始,他娘就爱救济人。
明明家里连肉都吃不起,却总爱把粮食送人。
巷子里的人家,谁没吃过他家的粮啊...
江大风捶了捶肩膀。
他跟大哥天天扛沙包,都快累死了。
可家里,这么多年,依旧穷的不行。
江大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走到厨房,把剩下的红糖拿到自己屋子里。
锁了起来。
“刚刚你跟娘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大风,要不,咱们搬出去住吧?”
江大风的媳妇,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也想啊,可咱分家了,去哪住呢?租宅子也得要银子吧,娘这么多年,连一两银子都没存到,爹又听娘的话,就算分家,咱们也分不到银子,而且我身上存的那点钱,都给娘了,让她拿去买了红糖,罢了,凑合住着吧,还能怎么办,等明天出门,我跟大哥商量下,以后瞒报工钱,只交一半,剩下的我们自己存着,等存够了,咱们就分家。”
江大风坐在床边,看着面无血色的媳妇,有些心疼。
两人成亲后,感情就一直很好。
他媳妇生小儿子时,难产,差点没活过来,因此落下病根,常年身子不快活。
“你大哥什么人,他愚孝!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风,你以后自己找活干吧,别跟你大哥一起了,你娘总是这样,咱儿子以后都娶不起媳妇,就当为了儿子,好不好?你偷偷给他攒点银子,还有女儿,今年都十一了,再有几年就要嫁人,总得给点嫁妆吧,我这身子,我心里清楚,活不了多久了。”
云氏虚弱的说着。
“好,我答应你,明天我自己去找活,听说临街有个宅子要翻修,我刚好会点木工活,明天我就去问问,芊儿,你身子会好的,我努力多赚点,到时候天天给你买肉吃,再买头母羊回来,听说羊奶最滋补,你日日喝上一碗,身子定能养回来,别说那些丧气话,阿童才多大,你还要活到孙子出世呢。”
江大风孩童时期,跟镇上一个木匠家的孩子玩的好,每每去找他玩时,都会偷偷瞄着木匠做木工,因此学了一点皮毛,但也只是皮毛而已,他会简单做些碗啊,木筷啊等等,再复杂些的无非就是圆凳,那种复杂的卯榫工艺,以及雕刻花纹,他一窍不通。
所以只能沦落到去扛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