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疗室门口踱到院坝,又从院坝踱到医疗室门口,老人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圈。
王碧珩只能跟着他转圈。
室内一点声响都没有。
“吱呀——”终于,医疗室门打开。
“怎么样?”老人急切地问道。
“明天就可以苏醒,你们进屋看一眼就出来,不要和他说话,打扰他休息。”桑彦一脸疲惫道。
手术一下来,桑彦自己就累得差点晕倒,休息了一下,才来开门。
病人一脸苍白,不过,紧锁的眉头已经舒展开,看起来很平静。
床头柜上的一张白色铁盘里,放着一块比指甲还小一半多的弹片,红黑相间。
红的是血,黑的锈迹。
两者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恐惧。
看到这弹片,老人眼睛就红了,想骂人。
王碧珩连忙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老人马上捂住自己的嘴,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退出房门。
入夜,安排老人和他的随从在申家老屋住下,桑彦回到老屋自己的房间,脱衣上床。
假寐大半个小时,确信老人很讲原则,没有来偷窥,桑彦闪身进入玉珏空间。
今天这台手术,可把他累坏了,此后,又忙这忙那,一直没有得到休息。
玉珏空间充裕的灵气,是他大补之药。
穿上一套宽松的练功服,桑彦在茅草屋前,静静地运转心法,热息冷息交错,两个周天下来,体力便恢复大半。
茅屋前的火塘上,吊锅“滋滋”作响,锅中的野猪肉已经熟透。
在地里顺便掐了两把蔬菜,丢到锅中,桑彦开始吃了起来。
现在的玉珏空间里不仅随时存有数百斤的肉食、大米,还有一块蔬菜地,短时间内,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俗话说,穷文富武。没有钱,连武术也没有办法练。因为习武的消耗大,每天的肉食少不了。
桑彦现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野猪肉里还加了中药材,味道鲜美,能量满满。
经过这么一补充,终于满血复活。
略微休息一下,打开重力阵,再次运转心法。
一个时辰后收功,桑彦跳起身来,抄起一根木棍,琢磨伏魔棍法。
古树盘根、开山问路……伏魔棍法看起来和普通的武术套路没有区别,但需要配合内力调动,不然就是花架子。
桑彦是修真者,并没有内气,他只能尝试着调动自己的灵气。
好在,他对人体筋络、穴道了如指掌,一边演练,一边调整。
慢慢地,招式熟悉起来,内力加成的威力逐渐显露,棍法展开,风声呼呼。
即使灵气的运用效率只能达到七八成,威势也很惊人。
桑彦这才明白,老祖传的庄稼把式,也只是胜在招式精妙,运力精巧,打别人一个出其不意,和真正的修真者的武技并不相干。
唉,老祖有点坑人!
不过,老人家并没有错,后人如果只是坐享其成,最后肯定是坐吃山空,一事无成。
只有不断地自己探索,才能达到修炼顶峰。
和平常一样,快天亮时,桑彦回到床上。
“天亮了!起床了!”刚闭眼没有多久,老人的大嗓门便在楼下的院坝里响了起来。
桑彦打着呵欠下楼,抱怨道:“老人家,你年纪大了,睡不着,可以去帮忙抬石头修路,不要影响年轻人睡觉好不好?”
“我两个手下生死未卜,你还睡得着?走,去看看!”
“好吧,我去看看。”桑彦嘀咕着,带着老者走进申家老屋。
小伍睡得正香,老张的眼睛正好睁开。
“九长老,谢谢了。”老张勉力吐声道。
声音很轻,很弱,口齿不清,灰衣老人却激动得眼泪直淌,连忙道:“别说话,安心休息。”
蹑手蹑脚地走出屋门,到了大门口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一直到河边,老人才停步,大笑起来。
河边的一窝鸟儿,睡得正安逸,被老人的笑声吓得冲天而起。
“哈哈哈哈——我太高兴,太高兴了!”
老人连笑几分钟,才停了下来,对桑彥道:“小子,你很不错!”
“我知道。”桑彦道。
老人点头,他吃了桑彦的药,多年的伤势迅速好转,对桑彦的医术不能不高看一眼,于是,冒险把老张和小伍带来,没有想到真让桑彦给医治好。
如果治出问题,就是以他地位之尊,也会受到责难。
好在,他没有看错桑彦,这险冒得值得!
高兴之下,老人问道:“你看出我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您老人家的声音比过去爽朗了。”桑彦道。
老人道:“还有呢?”
“您老人家的白胡子多了几根。”
老人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胡子,道:“别瞎说。”
桑彦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老人道:“你老人家的武功又精进了!”
老人又爽朗地大笑起来,道:“你小子有眼光,我突破到宗师了!”
“祝贺!今后有人找我的麻烦,你老人家可要罩我啊。”桑彦道。
老人收起笑声,道:“那是当然,如果不是你治好我的旧疾,我也突破不到宗师。不过,我最高兴的还是钟斌他们三人的伤势都恢复了,我晋不晋升宗师,并不重要。”
桑彦道:“都是大喜之事,中午我请客,大家喝两杯。”
“所以,你小子真不错,我这次捡到宝了。老人还欣赏你一个优点,”老人停了一下,看桑彦脸色平静,才继续说道:“你肯定知道我们来自一个特别的部门,但你从来没有好奇打听过。”
“少知道一点,命比较长。”桑彦表面淡然道,其实他也好奇得很,内心像猫儿抓。
“你不问,我偏要给你说。我们部门叫13处,对外称建筑13公司。”老人道。
名字越怪,死得越快。13处听起来平平淡淡,一点不响亮,果然才是来头最大的。
桑彦一边掏耳朵,一边道:“怎么回事,我突然耳朵聋了,什么都听不见。”
“不要和老人家耍这些小把戏,我老人家玩这些时,你家长都还没有出生!”老人冷笑道:“我是13处的长老,有权处置处里的一切问题。今天我想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部门?我们需要你这些的人才。”
桑彦想也不想,果断拒绝道:“不想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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