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燕药业的种植基地办公室,位于新街上,一栋新建不久的别墅式楼房,看起来十分时尚。
即使在新街上,也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大门口,悬挂的“石燕药材种植基地”牌子,金灿灿的,晃人眼睛。
一长排村民,站在楼房外。
“老张,你拿到多少?”看到一名强壮的农民走出来,排在后面的村民纷纷问道。
“差不多五千多。”老张拿着崭新的钞票,脸上露出笑容。
“丰收了!”村民都替老张高兴,也对自己的收入多了一份信心。
这个叫石燕药业的公司,看来很讲信誉。
“正好去赶个场,办些年货。”老张将钞票都塞进衣兜里。
有了这些钱,儿子下个学期的学费也有了着落。
跟在老张后面的是赵卓军。
他戴着一副深度的近视眼镜,满脸风霜,内心忐忑。
走进屋里,一名年轻女孩看了一下表,核对了姓名,道:“赵卓军,你今年的工钱是八千三百元。请在这张表上签个字。”.
“什么,八千三百元?”赵卓军都有些不相信。
虽然在家他已经算过,大约八千,但他不相信公司一分钱不扣,会全部发下来。
“如果有觉得工钱少了,你可以核对一下。”年轻的会计女孩将一张写满数据的表格递了过来。
“不用,不用,”赵卓军连忙将表格推到一边,道:“这么多钱,我满足了。”
他今年二十八岁,大学毕业后,在省城的一家国企上班,因为工程质量问题,个性耿直的他据理力争,得罪了公司的常务副总。
后来,常务副总一意孤行,工程果然出事,常务副总一点事儿也没有了,赵卓军却成为背锅侠,被公司开除。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他母亲病重住院,病没有治好,倒欠了一大笔钱。
好在,石燕药业在他们村开辟药材种植基地,他家的土地全部流转出去,一次性给了二十年的流转费,他才把欠账还了大半。
不过,母亲的身体并没有多大改善,他父亲早已过世,他又没有兄弟姊妹,只能天天在家照顾母亲,没办法到外地打工挣钱。
半年前,他报考繁荣镇的公务员。笔试,他祼考上阵,毫无压力地考了第一名,分数把第二名拉了一大截。面试时,却被无故刁难,压分,最终名落孙山。
后来他才知道,第二名是镇领导的亲戚。
无奈之下,他只能去种植基地打工。他体质弱,力气小,也不擅长农活,不过他做事认真,从不偷奸耍滑。
有了这笔钱,母亲的医药费便有了着落。
手上打起的水泡,肩膀上磨起的茧子,在这一刻,都值得!
赵卓军地签了字,拿着厚厚一沓现金,走出房屋。
“赵眼镜,挣了不少啊?”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传来。
门外,排队领钱的队伍已经打散,村民都远远地站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