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景直言,让赵丰以后不用过来了,他不需要再进行心理疏导。
赵丰识趣,也没多问。
从公寓出来后,已经晚上九点多,南城的冬夜尤其寒冷,赵丰裹紧了大衣领子,快步走到停车场。
几分钟后,脚步顿住,掀起眼皮看着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你好,赵医生。”原雪跟他打了个招呼。
陆柏景的公寓五百米处新开了一个中餐馆,原雪本来打算先跟陆柏景一起去尝尝鲜的,现在计划有变。
她推给赵丰一杯热茶,开门见山:“您是陆柏景的心理医生?”
“你在和陆柏景交往?”
两个人同时张口。
“嗯。”原雪率先回答。
赵丰并没有太吃惊:“我猜对了呢。”继而道:“我的确是他的心理医生,所以能看出你们在交往。”
“你很了解陆柏景?”
“倒也不是。”赵丰说:“比起他,我对一个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更了解。”
“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原雪不明白了。
赵丰意及时住口,看来陆柏景什么都没告诉他。心理医生有责任为患者的病情保密。
原雪表示理解,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但心境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从没想过要去探究她没参与过的陆柏景的人生,不停的警醒自己,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没必要对往事多做纠缠。
可赵丰的那句话仿佛链接上了她大脑里的某根弦,或者,她从第一开始就下意识的选择粉饰太平。
她怎么可能完全抛掉过去,毫无芥蒂的拥有幸福。
破败腐朽的小山村,充斥着灰色和粉圆奶茶的夏天,儿时被陆柏景忘记了的夏冰寒。
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曾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记忆深处,耗用漫长的时间去戒断。
更不用说,她大学时毁掉过陆柏景的星途,以及扎在他们之间的沈悦。
只要一跟陆柏景在一起,她就会放下所有防备,将所有的隔膜隐藏起来。
原雪思索了一整夜,决定找陆柏景把话说清楚。
所谓不破不立,她如果真打算和陆柏景共度一生,势必要拔出深扎在他们之间的每一根毒刺。
陆柏景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自赵丰出现以后,他就知道,有些事情是时候坦白了,即便他心里很担忧原雪会受到伤害。可他更不希望欺骗原雪,哪怕谎言基于善意,也摆脱不了它是谎言的事实。
陆柏景比原雪更早一步行动,隔天早晨就去了原雪的出租屋,心有灵犀,原雪刚好出门要去找他。
她看到陆柏景后,直觉他有话要跟自己说。
所以当陆柏景主动跟她提及赵丰,告诉她自己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后,原雪的神情尚能保持平静。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患过任何心理疾病”,陆柏景语气认真,“我在七岁那年遭遇过一段绑架,遇到过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