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府邸,后宅,密室之中。
贾玉堂坐在一个大木桶之中,双目紧闭。
他整个人泡在黑乎乎的药液之中,全身白雾缭绕,面目若隐若现。
卓不群站在大木桶旁边,双手结印,默念法诀。
木桶内的药液逐渐开始沸腾,翻滚,如烧开的沸水般,"咕咕"往外冒泡。
贾玉堂的皮肤如同煮熟的红虾一般,通红通红的。他的脸上浮现了痛苦之色。
一阵剧烈的颤动之后,他忽然睁圆双目,张嘴吐出一口黑乎乎的淤血。
“好了,你可以出来了。”卓不群收了结印,淡然道。
贾玉堂从木桶里出来,去内房清洗一番,换了一套崭新的衣袍,全程面无表情。
他在木桶里枯坐了5天。
擂台上的一幕一幕,反复地在脑海中回想。
耻辱感无时无刻不在啃噬他的内心。
“滋味不好受吧?”卓不群直视着表弟的眼睛。
这孩子,从小被掌声和鲜花包围,路走得太顺了。
这次挫折算是当头棒喝,于他而言未必是坏事。
贾玉堂垂下眼睑,保持沉默。
“这次是你鲁莽了,否则,何至于此?”卓不群冷冷道。
贾玉堂抬眼看了看表兄。
“你不该在那样的场合挑战他,当时他大势已成,光芒耀眼,谁站出来与他为敌,都是逆势而为,赢了也是输,输了则万劫不复,就像你现在一样,”卓不群徐徐道:“你啊,还是太年轻。”
贾玉堂恨恨道:“我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谁能想到,那家伙居然是法相境强者。”
“你我都小觑了韩宗,别说是你,连我都败在他剑下,”卓不群缓缓道:“现在复盘整件事,应该可以得出这个结论:我的每一个反应,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也许,我就是他物色的,最合适的对手,帮他实现临战的目的。现在想来,他之所以答应你的挑战,多半是为了将我引出来。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
“他有那么厉害吗?“贾玉堂还有点不服气。
“当然有,”卓不群沉吟道:“我本以为,他是云会长手里的一把刀,也就是个供人驱使的工具而已。如今看来,我草率了。以韩宗的智慧和实力,云会长压根就驾驭不了他。”
“韩宗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总觉得他身上透着诡异。“贾玉堂皱了皱眉。
“暂时还摸不清他的路数,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此子绝非池中物。说不定他还有另一个惊天动地的身份,只是暂时还没露出来而已。”卓不群正色道:“他身上有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所以,我已决心和他化干戈为玉帛。你也不要想着报仇的事情了。彼此差距太大,压根就没有追赶的希望。如果你不想早夭,就收起报仇的念头。我这是为你好。”
“表兄,这个亏,咱们就咽下去了?”贾玉堂的眼神,略微有些怨怼。
你表弟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差点被人一巴掌呼死,颜面尽失不说,还搞丢了自已的心上人,你说算就算了?
“好言难劝找死的鬼,你若是不想算,尽管去找他报仇,我不拦着你,”卓不群冷冷道:“你表兄我已经尽力了,为了给你出气,在众人面前被打翻在地,丢尽了脸。如果你想让我为了你丢命,对不住,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