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延古愣了一下,随即不假思索道:“那得看看如今的物价。”
“怎么说?”
温延古刚刚才听陶石说不想自己的儿子干这种事情,开口前还犹豫了一下,但是见陶石没有阻止的想法,就继续说:“首先是私塾的地址,当初我是直接在自己的院子开辟出一个房间当做学堂,花费倒是少了一笔,只要准备好桌椅板凳就行。而后是笔墨纸砚的开销,以及学生的住所。最重要的是,到底有没有人过来学书……”
这些都是浅显的东西,实施起来最难的恐怕是招收学生这一关。
温延古也想抽旱烟了,之前因为生病戒掉,不过有的时候愁绪不断还是想要来一口。
陶云盛连连点头,“和我想了一夜的差不多,不过当初我在景泰学院,从未关注过教书以外的事情,因此开学堂还是第一次。要是能找到有人和我一起开办学堂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温延古。
温延古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没回答,看向陶石,伸出手:“给我抽两口。”
房间里烟雾缭绕,温颜实在是忍不住这味道,把鸡蛋放在陶大娘手里,拉她出去:“这个给他补补身体的。”
“你有心了……”陶大娘眼眶还有点发红,“你也是个可怜孩子,孩子那么多,鸡蛋还是带回去吧,给那些小的吃。”
温颜拒绝:“放心吧,我那还有呢。”
陶大娘没再拒绝,她忍不住又要落泪:“还是你懂事,我家那个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温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但是她知道,陶云盛做的未必就不是对的事情,“大娘,小时候我读父亲书房里的书,有一句叫‘平生端有活国计,百不一试薶九京’。您看,陶云盛他想要做的何尝不是活国之计?”
“如今天下的确盛极,但是最近也听闻圣上独宠贵妃,要为其建高台,升赋税,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而现在不过是一小小的下河镇,竟然也有人能够随意了结一个人性命,你叫陶云盛心中到底该有多悲愤。如果无法从眼前的小事改变,又如何改变天下?”
陶大娘愣住,半晌才道:“可是,想要报效朝廷,自己去考就好了呀,为什么还要办私塾,非要先和那群人做对吗?”
“没错,我就是一定要和他们做对!”陶云盛不知何时穿好衣服走了出来,“他们既然敢杀我第一次,必然也敢杀我第二次,但是我偏偏不如他们的愿,我便要大张旗鼓地操办学堂,收学生,我要让他们知道,这天下不是他们说了算,这下河镇也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学堂能够出秀才!”
“不仅我要办,我还要让我的学堂开到京城去,让整个京城、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我陶云盛!”
温颜忍不住想要擦擦脑门上的汗,这陶云盛小时候也不这样啊,怎么读了几年书变得这么狂了。
正心里腹诽呢,陶云盛看向她,“昨日我就想问了,你究竟是谁?是不是温先生的女儿?之前我只认识温颜一个人,难道你是私生女?怎么长得这么像?”
陶云盛围着她转了几圈,越想越想不明白。
温颜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就是温颜。”
“你是温颜?我明明记得之前见你不长这样啊?怎么还能越活越年轻的呢?”
温颜忍住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心里怒骂:这个夯货!怎么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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