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太子东宫内。
琉璃杯盏骤然摔碎之声,顿时让门外一众宫女太A监心有戚戚。
连呼吸的声音都不由小了几分。
怎么也想不通,太子今日心绪本还算不错,怎的刚才进去一个幕僚之后,便突然成了这般模样?
此时殿内。
李都黎双眼溢出些许猩红,看上去颇有些骇人。
刚才进门的幕僚也只是垂着头站在一旁,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触了太子的霉头。
良久之后,李都黎这才回过神来,回想起刚才听闻的消息。
赌坊林有天失利,不仅未曾让那李君言倾家荡产,反倒让他收回老宅地契,顺带着给自己背了这般巨额债务!
“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李都黎压着声音骂道。
“殿下……那七十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咱们……”
“与咱们有何关系?”
李都黎到底是太子殿下,与其他弟兄争夺后也练出了一份好心性。
短暂失态后,便很快收拢,冷笑道。
“赌约是林有天与李君言下的,如今谁输了,自然该谁来承担。”
“小子明白了……若是那林有天……”
“本宫知晓,所以要让他闭嘴才是,还有那张翰城,有机会也一并处理了,干净些,别让人知道与我有牵扯。”
“是。”
那幕僚似是已经习惯了李都黎的行事方式,不起波澜。
“还有。”
李都黎抬眼看他:“找几个手脚麻利的,把李君言……”
说着比出一个割喉的手势。
在李都黎看来,他已经给足了李君言面子。
主动招揽被拒绝,如今设局又落空,他已是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
李君言此人终究是个不安分的因素,若是他还活着,李都黎始终无法安稳。
此话一出,顿时让幕僚吓了一跳。
犹豫片刻,而后说道:“殿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如今那李君言颇得陛下与皇后娘娘青睐,还有一个程擒虎,不知为何似乎对他格外亲近,若是此人突然身亡,怕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你是太子我是太子?”
李都黎没有正面回应,只是瞥了他一眼。
冷意森然的眉眼,顿时让那人背脊一阵颤栗。
“不敢……殿下,臣……”
“罢了罢了。”
李都黎打断他:“那以你看来,如何为好?”
“唯有一点,这个李君言是万万不能留的。”
那幕僚听到这话,眼珠子一转,捋了捋山羊胡子,随后阴险笑道。
“我们不能动手,不意味着便无人能动手。若是一个与我们无关,甚至有仇之人杀了李君言,那陛下无论如何,都怪罪不到我等身上!”
“何人?”
“唐国公,上将苏靖!”
幕僚笑道。
“那苏靖大权在握,与殿下向来不是一心,若是他杀了李君言
,陛下大怒,必将重罚与他!到时苏靖大权旁落,我等一石二鸟,反是双赢!”
闻言,李都黎面色一喜。
“此事便由你来做,做的好了,本宫重赏!”
“定不负殿下所望!”
另一头。
李君言好似百无聊赖走着。
赌局结束,他早早离开,但在里头待了不短时间,出门时便已经月悬中天。
但李君言也无所谓,毕竟心中一座大山,今日总算是放下。
他摩挲着怀中的地契。
如今老宅也算是护了下来,多日来的疲倦,也算是稍稍缓解。
正当他松了口气之时,脚步忽然停下。
随后颇为警惕看向四周。
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他便觉察到有些不对的味道。
似乎有人一直在背后看着他。
此时李君言身处北山门,是从赌坊回老宅的必经之路。
按理来说,此处并不在宵禁范围之内,此时就算深夜,应当也不会如此空旷。
但只有他一人还在街上行走。
李君言装作毫无发觉的模样,手掌却在不经意之间按在腰间针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