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许云锦都不由得微微震颤，看着秦海苏靖二人，这才发觉，两位国公脸上也满是不可思议。
秦海尤甚。
毕竟，当初李君言找到他，说能帮着将太子拖下水，秦海左右是有些不太相信。
但如今，没想到这个当初的商贾养子，竟是真的将一国太子掀翻了下来！
李玄武到底忍不下心杀了李都黎。
毕竟是他与公孙皇后的孩子。
李君言失散的二十年里，他始终将这个孩子当作自己的接班人培养，身为一个皇帝和父亲，对李都黎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事情。
如今，却要一个老人亲手毁了自己花十多年倾泻的一切，就算是李玄武，也未免太过为难。
最后好似是没了任何力气，虚弱道。
“太子触怒国威，有通敌卖国之嫌，但念在曾为大周费心竭力，削去太子衔，即刻搬离东宫，软禁南宫之内，非有诏，不得离开半步，也不得擅自见任何人，若有违者，斩。”
一句话说完，李玄武好似颓然苍老了数十岁，在太监的搀扶下，这才好不容易站起身。
一场庆功宴，愣是闹到了如今的地步。
众人纷纷散去，李君言仍旧是站在原地，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发出好似梦呓般的呢喃。
“爹，李君言，你们的仇，算是报了。”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毕竟是太子，也是李玄武这么多年倾注了所有心血的孩子，李都黎不会被杀，这是定然的。
能削了他的太子之位，软禁南宫，又不得与门人相见。
这位太子，从今往后，已经算是废了。
还有黎王，如今仍旧关在大天牢之内，只等着择日处斩。
当初将李万金与原身害死的两个始作俑者，如今也都已经彻底倒台。
李君言的心愿，也算是就此了了。
一直以来积攒下的疲惫与紧张，好似在一瞬间尽数冒出头来，倒是让他看着有些摇摇欲坠。
正要站立不住之时，一左一右两道身影出现在后头，伸手将其搀扶住。
两人一并扶着李君言，倒是让本也有这个心思的方林不知所措，成了个局外人。
“你说说你，都这个样子，还要闹事。”
顾引桥有些意外的看着另一头的许云锦，对李君言无奈道。
说实在的，她也被吓了个够呛。
李君言不出手还好，一出手，就是拿太子开刀。
“我父亲便是因这两人而
死，不生而养，其恩难还，蒙受二十年照顾，我总该给他一个公道。”
李君言虚弱的笑了笑。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刚才站在那里说话，本就已经在强撑。
到底还是撑了下来。
许云锦苦笑道：“你是报完仇了，今日之后的皇城，只怕要因为你这句话，开始乱的不像样了。”
李都黎根系纵横，势力庞大，谁也说不清楚太子党在朝中究竟有多少人。
一手遮天。
也正因为如此，三皇子李复允一直以来皆是以不谙世事的模样示人，便是有心争夺太子位的李道吾，也难以下手，向来找不到机会。
现在好了，李都黎下台，他是没法子，但他的门人却不肯轻易罢休。
毕竟李都黎还活着，又是公孙皇后嫡子，如今没有找到那位大皇子，他甚至是嫡长子，按理来说，只要找到办法，总能让其东山再起。
而李道吾也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说不得就连三皇子都想着分一杯羹。
到那时，才是真的乱成一团糟。
李君言何曾没有想过这个？但他要做的，都已经做完。
剩下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得靠李道吾自己了。
更何况，李万金的仇已经报了，他如今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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