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江清黎端坐在沙发一侧,双手交叉环抱胸前,锐利的眼神紧盯着跪坐在地的弟弟:
“说说吧,怎么回事?”
江清逸眼神闪躲,低头盯着膝盖,回避姐姐的目光:
“……明乐是上个月月底到我公司入职的。”
很好,他也是同一时间进的律所。
“他说白天有工作,只能下班之后来兼职,六到九点。”
很好,律所五点半下班,拜个小时通勤,时间卡的死死的。
“上班第一天他就接了四单来公司,我本来觉得这小伙子挺有钱途,还给了他会员价,提成照发。”
很好,那分别是她的外套、另一件外套、衬衣,和副总的外套。
“结果没想到他直接把我刚刚更新换代的新一代干洗机搞坏了,操作系统直接瘫痪。”
很好,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后面陆陆续续搞砸了我好多单,但他又赔不起,我一时冲动……才、才提出了这么个要求。”
江清黎拿起柜子上的鸡毛掸子,红唇轻启:
“你要他还多少?”
“……九百四十七万三千二百八十一块三毛九。”
“那他实际欠你多少?”
江清逸怯怯的喵她一眼:
“三、三十五万四千二百九十八块一毛七。”
“啪!”
“啊!”
鸡毛掸子狠狠砸在他背上,江清黎厉声到:
“谁给你的胆子狮子大开口!你这是蔑视法律,还好意思说读了这么多年书,我送老家的金毛去上学,它都知道遵纪守法!”
江清逸可怜兮兮的瑟缩着:
“那、那你要明乐赔多少?”
九亿九千多万,但她不能说。
她若无其事的收起鸡毛掸子: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他的债我清了,现在带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江清逸死死抱住姐姐的大腿,企图用眼泪唤醒摇摇欲坠的姐弟情:
“呜呜呜呜呜,求求你了姐姐!离了这里我真的没有地方去了,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太残忍,什么地方都要花钱啊!承受不住,真的承受不住。”
眼见姐姐没有丝毫动摇,他又给自己加码:
“姐,我保证以后这个家里,我就安静得跟死了一样,绝对不在你们面前晃悠,只要让我住在这里!而且……”
语调一转:
“你不觉得他同时答应两个人很过分吗?你难道能忍得下这口气?”
江清黎低头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弟弟:
“…记住你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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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黎很不高兴,因为明乐还是整天乐呵呵的工作,看起来完全没有即将上任两个老板的贴身男仆的纠结感。
难道我在他心里并不是特殊的?
是不是谁提出这些离谱的要求,他都会傻愣愣的答应?
然后被别人欺负,在别人面前哭?
江清黎忍了两天,实在忍不了了,直接当着明乐的面戳破了这件事。
谁曾想明乐直接休了一个星期的年假,这是他们江晟的福利,只要手里没有紧急案件需要处理,就能随时休年假。
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
她原本准备下班向他当面道歉的,结果那个除了工作八百年不联系的顶头上司居然请她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