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身金丝牡丹花纹蜀锦衣更显富贵,只不过她再怎么打扮,也难掩眉眼之间的幽怨。此时她正听着王妈妈的回话。
“三爷喝得醉醺醺地回来,路上遇见侯爷。侯爷训斥了他,两人似是起了争执,最后不欢而散。”
周氏听了心里畅快,“贱人生的就是上不了台面,就算让他入了族谱又如何?只会给陆家丢人现眼!”
王妈妈附和道:“这么多年了,侯爷还是看不开,对样样挑不出错的大爷那般严厉。三爷几日不着家,回来就顶撞侯爷,侯爷却对他一再容忍。”
“还不是因为那个贱人!”周氏浑身充满戾气,“因为她,侯爷这十几年来一直不肯原谅我,哪怕我主动对那个孽障好,他也怀疑我要害他。他到现在都不为文琛请封世子,就是想拿此事挟制我。”
周氏忿然作色,“他也不想想,忠靖侯府早晚都是文琛的。我们只有这一个嫡子,他难不成还妄想着把侯府给那个孽障?”
“侯爷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就算他想,圣上也不会准许,从来就没有庶子继承爵位的道理。况且就三爷那个德行,陆家上下都不会同意。夫人您就放宽心吧,下一任忠靖侯一定是大爷。”王妈妈低声安慰道。
见周氏神色稍缓,王妈妈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三爷把您给他的最后一个丫鬟也赶出来了。”
周氏并不意外,那小子虽然是个混账,却也不傻。这些年,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剑拔弩张,他怎么可能会顺着她。
“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说是那丫鬟做事毛躁,泼了三爷一身水。”
此事可大可小,三爷将人赶出来也说得的过去。
周氏欣赏着指甲上新染的蔻丹,“他不喜欢这几个丫鬟,再给他换几个过去就是了。庶子院里缺人伺候,我这个嫡母送人过去,别人只会说我贤惠大度。而他揪着这么点错处就把人赶出来,只会让人觉得他乖张跋扈,难伺候。就算是侯爷也挑不出我的理来。”
“夫人说得是,”王妈妈询问道,“这次挑人是不是还照先前那样来?”
周氏点头,“嗯,他不是喜欢到外头找妓子嘛,就给他挑漂亮的。若是谁能让他占了身子,告诉她们,我会为她们做主。”
“奴婢明白。”
周氏若有所思,说来也奇怪,陆司衡院里的丫鬟样貌都不差,他却没有碰过她们中任何一个, 宁愿整日往青楼跑。
她本想着塞个人到他房中,丫鬟他可以随意处置,妾室他可不能。不承想前前后后送了七八个人过去,没有一个爬上他的床榻的。
莫非他就喜欢青楼里那些女人?
周氏在心里暗骂,真是贱人生的贱种!
三日后,新科状元沈致洺同父母一起到定国公府上拜访。
三夫人跟他们一道来了瑞和院。
崔钧和大夫人热情地将他们迎进门。
“沈兄,恭喜啊,”崔钧朝沈慎拱了拱手,“我说什么来着,你这个儿子必成大器。你瞧瞧这才几日工夫,就考中状元了,真是后生可畏。”
沈慎回礼,“多谢定国公,犬子初出茅庐,以后在朝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望定国公多多提点。”
“唉,”崔钧摆手,“沈兄太客气了,官场上的事你比我更懂,有你在一旁,这孩子又如此聪慧,哪里还用得着旁人提点。”
“国公谬赞了。”
大夫人对端坐一旁的沈致洺越看越喜欢,视线移向沈夫人,“二位今日前来是向三弟妹报喜的吧。”
沈夫人长相温婉,说起话来轻声细语,“致洺的事小姑都知道了,其实我们特意过来是另有要事。”
“哦,是何要事?”大夫人疑惑,还要什么事是比沈致洺高中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