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几个猜猜,昨晚小爷我见到了谁?”
屏风舒展,香风熏人。
李风桦四仰八叉,脚翘桌面,搂住薄裳美姬剥青橘。
“谁?”
“兴义伯!”
“单知道个兴义男,十八岁的大武师,兴义伯哪位?”
“笨啊,你有没有脑子,哪有同封号不同爵的,兴义男升爵了不就是兴义伯?”
“嘶,跳级升?他宗师了?前年十八,今年才二十出头吧,早柏宗师十年?大乾的宗师纪录多少来着?”
“大乾二十六?”
众人愣怔。
若非梁渠前年帝都闹上一遭,平日里真不太关心修行纪录一事。
“有差那么多?”
“废话,咱们大顺开国多久?大乾多久?甲子年里冒出一个三十岁的宗师很厉害了好吧,再来一个兴义伯,横压五年,彻底赶超,陛下文治武功远迈前朝!祥瑞啊!”
“行了行了,陛下不会来咱们这地方,听不见你叫唤。”李风桦面露嫌弃,“兴义伯也没入宗师,别问我怎么升的,不知道,反正听我爹说是三等伯,你们到底听不听?”
“讲讲讲讲,怎么见到的?”
“你们别外传啊……”
翌日。
龙瑶、龙璃晾晒床铺,折叠好收入大柜。
梁渠厅堂会客,假装惊奇:“您也为炼丹来?”
“也?”昌瑞伯扬眉。
“您是今天第五个来我家的。”梁渠摊手,“非梁某不愿,着实爱莫能助,已经答应了安宁侯和景福伯,全答应,我兴许得下半年才拿得到丹,本为圣上恩宠,再一再二不再三,陛下获知,恐怕也不会高兴。”
“哈哈,无妨无妨……”
昌瑞伯面无异色,闲谈两句,本欲顺势留下银票,却依旧让梁渠拒绝。
送别昌瑞伯。
梁渠挥手:“快快快,锁门锁门,东西收拾好了没,赶紧上船。”
“不烫手的钱,长老怎么不拿了?”龙璃关阖大门,压上锁扣,笑嘻嘻地背手跳行。
“全收下,大丹猴年马月能好?”梁渠无言。
李顺风知道便罢。
景福伯排在安宁侯后面,同样一万两,借口像样他才答应收钱,扩充财库,结果后面一个一个的“妖魔鬼怪”全跳了出来。
借口太弱,情分就便凸显了出来。
得人钱财,与人消灾。
眼下无灾,将来有灾。
谁知道什么灾?
肯定有人走漏了风声,昨晚一共五人,龙瑶、龙璃不爱出门碎嘴,李顺风圆滑,更不可能,只能是他儿子。
“小年轻果然靠不住。”
梁渠叹息。
“走啦,长老!”
“来了!”
一月中。
平阳飘雪。
单薄的雪盖不住隆褶的屋瓦,黑白参差。
明面上半月江河航行,实际于海坊主炼化八爪王处,同龙娥英相处半月的梁渠浮出水面,再回平阳。
河泊所不急报道。
封了兴义伯,少不了请客,钱包要大出血,先忙正事。
家宅内。
水缸内厚冰凝结。
龙璃铁钳夹住火炭放入砚台下温热。
梁渠持笔舔墨,笔走龙蛇,写明简中义可能会有处置结果,以及自己顺利拿到“屠宰证”的全过程。
吹干墨迹。
“东家?”
晌午,陈秀捧持托盘给西厢房大师送饭,被梁渠截胡。
“没事,你忙你的去。”
梁渠挥挥手,接过送饭重任,按老和尚要求,将写好情况的纸条压在碗底,往门口一放。
咯咯咯。
傻鸡扑棱翅膀跑来,疤脸身披黄衣,一掌将其打翻,乌龙甩动尾巴上前,咬住恹恹鸡头,拎到灶房门口,半身压住翅膀,继续啃骨头。
吱!
房门洞开。
梁渠收回目光,有些吃惊:“大师?”
适才放下便有觉察。
一直有注意?
这怎么能行,心里装着事,如何能专心闭关悟道?
老和尚轻轻颔首,抽走碗底纸条,张开端详。
梁渠盯紧老和尚目光,确认他读完大半,颇为自豪。
“大师放心,事我全帮您摆平了!只等大雪山事罢,拿他人头!
您要乐意亲自去取,我负责给您收尾,不乐意,候上一年,小子一样代劳,用完就杀……”
老和尚捻动佛珠。
“我何时说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