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狐狸一听,站了起来,眼神鄙夷道:“我看是你们自己找死,谁能拦着?那皇帝被妖妃迷惑,早就失了心智,蛮人忌惮你赵家父子,他便将你们亲手送给了明皇,现在北川十六州全都割让给了明皇,而这只是个开始而已,你们这十年苦战,就是打了个寂寞…”
“大哥…竟是这样被害的!”赵归林牙齿都咬出了血。
“赵峰,这狗皇帝如此不仁,如今官匪一体,坑害百姓,你们这一路看的还少吗?为何不反?清君侧,杀妖妃,以你和你大儿子的威望,只要你们肯举旗,天下有意之人必会响应,就算是为了天下百姓,你身为镇国大将军,也应该为民举旗,
你镇国,镇的是百姓的国,不是那个狗皇帝的国,当年剑皇大人牺牲了一身修为,剑皇大人的亲弟弟更是命丧战场,这才换来的太平,没想到被一帮蠢人给葬送了,罢了罢了,老子今日本不该说这么多,可实在是气不过!依我看,你这儿媳妇都比你聪明,我走了,不想听你们说这些蠢事。”
狐狸说完就要走。
“老祖,您等一下啊,我二弟的伤…”墨卿晚喊道。
狐狸回头对墨卿晚说:“丫头你放心,你用掌心肉助我恢复,受了这么大的罪,这份情老子记着的,这小子伤的不轻,我需要去找些药草,要花费些些时日,你们且走你们的,我找到了自会去寻你。”
墨卿晚下意识的摸了摸双剑,对狐狸说:“多谢狐狸老祖,辛苦您老人家了,这双剑是剑皇大人的东西,不如我将它还给您?你去寻药,一路肯定很难的,有了武器也好傍身。”
狐狸一愣:“混账,剑皇大人送出去的东西,你还敢不要?老子…老祖我不需要兵器,你收好了,等老祖我回来了,便教你如何用。”
说完这话,狐狸一个闪身就跳出了车帘。
看见了正在赶车的田客,狐狸冷冷道:“弄得这副丑样子,也不怕你媳妇儿嫌弃你。”
田客一愣,抱拳轻声说:“还请老祖不要说出去。”
狐狸鄙夷道:“磨磨唧唧的,跟你老子一个德行,我走了,看好剑皇大人的传人,少一根头发看老子回来怎么收拾你!”
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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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客嘴角抽了抽,点了点头:“自然,多谢老祖给我二弟治伤!”
狐狸没有回他,一转眼就消失在了林子里。
车厢内。
“反?”
赵峰望着车帘的方向,呆愣住了,这个字有千斤重,又谈何容易?
墨卿晚看他这样,明白他的难处,安慰道:“爹,您千万不要难过,当日之事你们也是无奈,老祖他一向肆意潇洒惯了,并不懂得这为人处世,总会有不得已,爹您有家室,有宗亲,牵一发而动全身,随意违抗皇明,起兵造反,又谈何容易?”
赵峰看着她,点了点头:“没想到,晚晚能明白爹和翰林所想,是啊,你夫君当日也是这样说的,你们二人倒是想到一处去了。”
“我想,这也是他明知危险,却还要去的原因,他是想牺牲自己,保护爹平安回家,保护将士们不再伤亡。”墨卿晚说。
车帘外,正在赶车的田客听到这话,心中一动,真没想到她竟然明白自己。
去往匡城,赵峰说要六天的时间,还真的是只多不少,一直到第七天的下午,众人才瞧见了地界碑。
之所以选匡城,是因为此地的知府赵峰和梁书才都认得,是个好官,到了这里,也不怕那樊荣会再来欺负他们了。
进了城,田客他们也没有耽搁,找了个买卖房屋的房伢子,选了一处不大却幽静的院子。
这院子地处闹市区之外,周围环境清幽,最重要的是前面还带着一间临街的商铺,要价适中,三百两纹银。
墨卿晚本想出钱,但是田客一马当先,付钱速度之快,让墨卿晚都没来得及反应。
只可惜这房子铺子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需要新买,墨卿晚和惠兰心、穆秀英商量了一下,决定除了置办家用以外,再采买些笔墨纸砚,丹青油彩,以后给梁书才一家开个字画店,也算是个清雅的营生。
梁书才听了之后,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读书人最怕的不是没饭吃,而是怕为了吃饭,便要做些自己根本不适合的活计。
说干就干,因为怕赵峰等人出门被人认出来,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且墨卿晚如今瘦了很多,基本看着和原来判若两人,所以就由墨卿晚和田客一道出门,采买这些。
一路买买买,田客这人不挑不捡,尽拿贵的,看的墨卿晚是目瞪口呆。
“当锦衣卫真的这么挣钱的吗?师傅?”她忍不住问。
田客一愣,苦笑了一声:“我算个什么警衣卫,不过是条不得不听话的狗而已。”
他语气中的压抑和无奈,十分浓重,听得墨卿晚心里酸涩。
“师傅,人生在世,难免会有很多身不由已,但是这差事你若做的不开心,咱们就不做了好不好,以后徒弟赚钱养你,再给你娶个漂亮老婆,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美哉?”墨卿晚劝道。
田客一听,顿时气的咬牙切齿,心想给我找个老婆,你自己好再寻个小白脸是不是!
他四下找了一圈,不行,棍子太重了,打坏了怎么办,想了想干脆拿了本书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哎呦!”墨卿晚摸着脑门,气呼呼道:“师傅,可不兴打人的,打人是犯法的!”
“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嘴巴缝起来,”田客气的径直往前走。
墨卿晚想起那日在树林里,田客应该是被那女子伤了心,忍不住叹息,边跟着边说:“师傅,你别伤心了,那天在树林我都看见了,那女子不要你也不打紧啊,你长的这么好看,还愁找不到媳妇儿吗?”
田客突然顿住了脚步,墨卿晚一头撞到了他的后背,鼻子被撞的通红,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
田客看了看她被布包着的手,哑着嗓子问道:“撞疼了?我看看手上的伤口。”
墨卿晚笑了笑:“不疼,我这伤口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的。”
田客低头轻轻掀开她手上的布,只看了一眼,又将布给盖上了,眼神闪躲道:“怎么会不疼,是我不好,我该下手再轻一些,只恨我毫无内力,没办法帮你止疼。”
他言语中的心疼,太过明显。
墨卿晚连忙摇头:“师傅,你下手已经很轻了,我能感受到当时你很小心的,但是老祖既然说了,非要婴儿拳头大小,否则岂不是无用,我真的不疼了,我没有骗你们,也没有硬撑着。”
田客看了她一眼,喉头滚了滚,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奔走了半日,才把东西置办了个七八成,剩余的墨卿晚觉得还是留给梁大人以后自己买,人各有喜好,不好全都替他拿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