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领风者协会总部还在皮城的时候,奥莉安娜就已经通过几次宣传会接触到了迦娜思想,也认识了不少领风者和逐风者的正式会员。
她当时就很认可领风者的理论,后来经过深入思考学习,甚至连入会申请书都写好了。
只可惜正好撞上了领风者转移祖安、诺克萨斯大军入驻、皮尔特沃夫与领风者协会彻底决裂,导致她被留在了皮城,没能如愿成为逐风者协会的一员。
奥莉安娜认为这是一种遗憾。
但她的父亲科林先生,却觉得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幸亏奥莉安娜没能入会,他们家才能及时和领风者撇清关系,在那席卷全城的反迦娜浪潮中幸存下来。
可现在...
“你不会又跟他们扯上关系了吧?”科林担心地问。
“没有。”奥莉安娜犹豫回答:“只是...爸爸,你最近不是买回来一台收音机么?”
在李维的创意指导之下,维克托很快就摸透了无线电技术的原理,而且尝试着制造出了符文之地上的第一台雷达、无线电台以及收音机。
雷达和无线电台都是军用的,收音机则是民用的。
可领风者却没有靠着这收音机挣钱,而是免费将这项技术共享给了皮城的籽苯家们。
皮城籽苯家们见到有利可图,便毫无顾忌地引进了这项技术,又按照领风者的期许,主动将收音机推广到了民间。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
或者说他们想到了,但为了挣钱依旧假装不知道的是...
领风者在祖安那边架起了大功率广播塔,成立了一个名为“祖安之音”的广播电台。
现在除非皮城籽苯家把他们自己卖出去的收音机也都给没收了,否则领风者的声音就能通过无线电广播,直接传达到皮城每家每户的收音机里。
“领风者的那些政策,都是我从收音机里听来的。”奥莉安娜说。
“你——”老父亲噎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说:“你把收音机也给交出来!”
“我不。”奥莉安娜这次却很倔强:“父亲,您就不认真考虑一下吗?”
“现在皮尔特沃夫已经让卡蜜尔议员和诺克萨斯大兵搅得一团乌烟瘴气,而祖安那边却在领风者的领导下蓬勃发展。”
“我看就算我们不逃去祖安,皮城也迟早会变成‘祖安’!”
“你胡说什么!”科林先生极不认同。
皮城会变成“祖安”?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望着女儿脸上的坚定神色,他只能无奈感叹:“唉...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到处乱跑,去参加什么宣传会的。”
“奥莉安娜,你这是被那些领风者给洗脑了啊!”
“你应该学会独立思考——想想吧,祖安要是真那么有前途,那些祖安人干嘛还赖在我们皮城不肯回去?”
“那只是暂时的!”奥莉安娜说。
“他们留在皮城,只是在追求皮城优越的物质条件。他们根本就不爱皮城,也不爱所谓的皮城制度。他们不是什么政治风向标,只是一些想过好日子的普通人而已。”
“这些人的选择只能代表现在,不能代表未来。”
“如果以后祖安能发展得比皮城更好,我想,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回祖安的。”
“开玩笑!”科林先生一点儿没听进去。
他只觉得女儿这是被洗脑洗得走火入魔了,完全不可理喻。
他认为,她说的话从根上就不成立。因为祖安不可能发展得比皮城更好。过去不会,现在不会,未来更不会。
“祖安人根本没有创造力。”
“他们除了会窃取我们皮城的技术、用不值钱的人力抢去皮城工人的工作、靠污染环境生产我们看不上的炼金产品,就几乎没有其他挣钱的手段了。”
“就这样一个思维僵化、贫穷落后的城邦,怎么可能超过皮城?”科林先生不屑地说。
“可他们也有维克托教授这样的天才,有随身听、收音机这样的发明。”奥莉安娜指出。
“维克托是我们皮城大学培养出来的。随身听、收音机也都只是些小玩意儿,能有什么用处?”
奥莉安娜:“无线电可不是小玩意儿。父亲,您也是科学家,您应该能看得出来这项技术背后的巨大潜力。”
“那也不算什么前沿科技。真要研究的话,我们皮城几天就能研究出来。”
“......”
“唉...”奥莉安娜欲言又止。
他们一个看多了《皮城日报》,一个听惯了《祖安之音》。
虽然是亲生父女,但聊起来却是鸡同鸭讲,谁也说服不了谁。
“小有产阶层是天然安于现状的,除非发生什么危及其切身利益的事情,否则他们就不会主动寻求改变...”
突然,奥莉安娜想到了那小册子上的理论。
对,跟她父亲这样的有钱人,讲领风者的大道理是没用的。
必须得让他也感受到利益受损,他才会开始反思。
可她父亲是大发明家,是小工坊主,是根正苗白的皮城人,哪怕祖安移民和皮城底层的生活已经因为双城对峙遭受了不少影响,他也因为身份干净和身家丰厚而几乎没有受到波及。
“那...诺克萨斯人呢?”
“难道连诺克萨斯大军入驻皮城,您也是赞同的么?”奥莉安娜问道。
诺克萨斯大军虽然也才入驻皮城不久,但那些嚣张跋扈、军纪败坏的诺克萨斯大兵,却已经在皮城闹出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甚至就连科林店门口的这家商业街,皮尔特沃夫曾经繁华安宁的市中心,现在也经常被那些肆无忌惮的诺克萨斯士兵骚扰。
一时间大家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诺克萨斯人,连街上的客流量都因此少了不少。
“这...”这件事总归是触及到科林的切身利益了。
“这还不是得怪那些领风者?”利益是触及了。但还没触及到根本利益。
所以科林先生抛开诺克萨斯人的恶行不谈,只对女儿教训道:
“如果不是那些领风者叫嚣着‘血洗皮城’,卡蜜尔议员又怎会请诺克萨斯人驻军?”
“而且,这些诺克萨斯人终归是来保护我们的。”
“他们是我们的保镖,是我们的盟友...总不能因为少数几个诺克萨斯士兵表现出格,就把盟友给赶出去吧?”
奥利安娜:“.......”
她已经无语了。
父亲觉得她被领风者给洗脑了。
现在她也觉得,父亲这是被《皮城日报》给洗脑了。
“您真觉得...诺克萨斯人是皮城的保镖,而不是主人?”
“当然...”科林先生正准备回答。
突然,店外传来一阵沉重凌乱的脚步声。
几个醉醺醺的诺克萨斯大兵,正勾肩搭背、东摇西晃地从街上走过。
路过时,有人隔着玻璃门,往店里看了一眼。
然后他马上兴奋地拍起同伴肩膀:
“嘿!克、克里特,你瞧——”
“花、花一样的漂亮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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