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定罪的嫌犯被关押在大牢一旁的副牢里。大牢有男牢和女牢之分,副牢却没这么多讲究。
牢头和狱卒半夜就开始忙活起来,把他们守夜的值房打扫一新。
“我就说吧,不可能只捉我一个。”
瑞王府刘管家的女婿李山眯着眼坐在软椅上,身旁还跪着个给他捶腿的小厮。
府衙大牢是胡知府的地盘,他也是茶坊的东家之一,只不过由侯泽出面而已。进了这里,除了没有自由、环境脏点差点之外,算不上受罪。
尤其是李山,单独住一间牢房,锦被纱帐,软椅檀案。
如今连牢头都让出值房来,想必下一个嫌犯来头不小。若是申六那小子就好了,他是申大人的侄子,申大人定会拼了命地为他们脱罪。
嫌犯……
至今未曾过堂审问。
私自贩药,没这个罪名,那是怀安郡王的一家之罪……
“等着吧,这次定要把这私法废了!”李山气咻咻道。
在大牢里养精蓄锐多时,他那双萎靡不振的眼睛也有了神采。精神头好了,说话的口气也颇能唬人。
“陈姑娘请……”牢头指着焕然一新的值房:“委屈姑娘先在这里安身。”
众人扒着牢门,见到陈钰,一个个瞪大了眼。
侯泽涎笑着:“我们可等候姑娘多时了。”
这里面最无辜的莫过于他。
只不过想捞点外快,竟被陈钰算计误入贼船。堂堂一个捕头蹲了大牢,没脸也就罢了,只怕出去之后差事也跟着丢了。
苏亮皱着眉:“你还回来做什么!”真让苏檀说着了,她开茶坊另有目的。
陈钰笑道:“与各位同甘共苦。”
“不敢!”
侯泽把牢门的铁链摇得“琅琅”作响,值房可没有铁锁。
李山的眼睛总算睁开了一次,扒着门问道:“你走的谁的门路?”一个商户竟有这种待遇,靠山可不小。
陈钰环顾着牢房,除了李山,似乎就只有她的待遇最优渥。
她本做好了严刑拷打的准备,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
“许是先礼后兵,逼我交出铺子吧。”
刘逸的粮草这会儿还没被邱影劫走,苏檀也还未收到书信。没有危机,也无证据,他自然不会管她。
孟离……
这会儿应该刚睡醒。
陈钰坐在牢头和狱卒的桌案旁,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在牢里自由行走的人。
“你可听到什么风声没有?”李山扒着栏杆,急切地问道。
申六他们去申大人家商议如何对付怀安郡王,这都过去一日一夜了,也没人给他递个消息。
“我刚从外地回来,什么都不知道。”陈钰见他着急的样子,笑道:“我们茶坊售卖药材,价格比德善堂低了四成,还都是货真价实的好药,百姓也舍不得我们关门。”
“百姓算什么,现在只求申大人那张铁嘴再开开光,先把我们弄出去。”
李山颇为懊恼,以前只惦记着银子,如今还是觉得命更重要。
陈钰意味深长道:“天气日渐转凉,正是用药的时候。若百姓奋起反抗,聚集起来声讨怀安郡王的恶行,瑞王可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李山摇了摇头,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