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但是两个月前,这棵树的枝叶刚开始发芽。”
“凶手站在这里就会立刻暴露行踪。”
“根据目击者陈述,阴茂学是忽然倒地后,死亡。”
“洛阳县令移交过来的阴茂学尸体,不仅被剃光头发,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和针眼。”
宋白看了一眼回答。
不仅如此,他站直身体还环顾一周,发现身后的树木,全部都不及脚下这棵树高。
看向四大天王殿的正前方,除了观音殿的屋顶,再也看不见其它建筑。
邓熹玉也发现同样的问题,她默默收起皮筋,在树枝的勒痕处看见一根黑色的头发夹在里面,她小心翼翼地把它取下来,放进塑料封口袋。
示意宋白带重新回到地面。
两人再次在大雄宝殿的正前方见到大和尚,邓熹玉上前礼貌地问:“请问你是这里的主持吗?”
老和尚开口:“贫僧法号景愔,是白马寺第一任主持。”
邓熹玉又问:“景愔大师,请问阴茂学有在白马寺留宿的习惯吗?”
景愔大师沉默片刻,双手合十回复:“请跟我来。”
邓熹玉、宋白立刻跟上,一行人沿着大雄宝殿、观音殿右侧的走廊前行,穿过一扇月牙门,来到一排白漆红瓦修建的禅房。
每一间禅房分别用阿拉伯数字,1、2、3、4……分开。
一共有三层,每一层有16间房。
景愔大师打开一楼二号房间的大门说:“阴茂学生前在此居住,他与旁人不同的是,歇息三晚,便会回去一次。”
邓熹玉暗自记下阴茂学的小嗜好,看向打开的房门。
这间房布置很简单,除了床,就是打坐用的团蒲,和团蒲后面的墙壁上挂着用毛笔写的黑体字【禅】。
字,一气呵成,苍劲有力,刹那间又蕴含着看破红尘的境界。
在没有杂物的房间中,它让整个屋子充满禅韵。
“他回去的时间多长?家又住何处?”邓熹玉继续问。
“贫僧不过问红尘事。”景愔大师顿了顿,把藏在袈裟里面的信封拿出来递给邓熹玉:“这是阴茂学施主生前收到的信。”
信?
邓熹玉迟疑的一秒钟。
看向宋白时,问着:“宋大人可曾知道信中内容?”
宋白眉头微蹙,漆黑的眼眸射在景愔大师手中的信封上,让人不寒而栗的傲气布满全身,伴随他不悦的声音响起:“两个月来,景愔大师可是没有给过我们一丁点儿信息。”
轰!
两个月来……
也就是说,宋白不是无能,而是眼前的大和尚故意藏着线索。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
最见不得横死之人。
“时机未到。”景愔大师也是不畏惧生死,一副看破红尘且又淡淡然的模样。
气得宋白想拔刀削了他。
‘给我,就是时机到了?’邓熹玉对景愔大师的脑回路感到很奇葩。
拆开信,里面这样写:
吾儿,娘已去,莫念。
这……是遗言!
邓熹玉想前世的寺庙,可以给死去的人供奉往生牌,试探性地问:“阴茂学可曾给母亲供奉牌位?”
“有。”景愔大师示意邓熹玉跟着他一同前往。
但是她却拿出卷尺、放大镜、相机、笔记本、笔,对阴茂学生前居住过的地方进行检查后,才跟着景愔大师一起前往地藏殿。
这里位于藏经阁的前面,除了地藏王菩萨的雕像,还供奉着许多逝者的往生牌。
邓熹玉在第七排,从左往右数的第三个,看见阴茂学供奉的牌位。
它的中间写着:支采柳往生莲位。
右边写着生时:乙亥年戊子月壬午日亥时;陨时:甲戌年己巳月戊午日寅时。
左边写着:阳上阴茂学敬奉。
“洛阳的户籍本你可有权限查看?”邓熹玉暗自记下‘支采柳’和她生时,以及去世的时间。
“有。”宋白秒懂邓熹玉的意思。
此时小和尚序临双手端着托盘,从藏经阁里面走出来,邓熹玉远远地瞧了一眼,托盘中放着的是用毛笔写的《四十二章经》,字体为隶书。
邓熹玉以为他要过来,结果,他却沿着地藏殿的走廊,一直往前走。
“这里的情况我已经全部了解,去下一个案发现场。”邓熹玉提议。
宋白没有拒绝。
两个人沿路往回走。
在经过斋堂,邓熹玉听见主持景愔大师,在训斥小和尚序临:“跟你说了多少次,净手后才能吃饭,记不住就去忏悔堂罚站一日。”
小和尚序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师父,你饶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景愔大师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双手背在身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