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院门就要关上,张一凡赶紧伸手挡住了木门,“别别别,千万别。”
林雨两眼一瞪,双手叉腰虎了吧唧的说道:“呦呵,竟然还敢推门,你那俩眼珠子,一个拄拐,一个喘气,眼瞎啊!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咋的?想找茬啊!”
“不…不是!”张一凡连忙摇晃着自己的大脸,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凶巴巴的女人,就连他妈都没有这么凶。
“不是什么不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净瞎耽误功夫,没看着正在吃饭呢么!”林雨一脸的不耐。
张一凡抬头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想当年他什么阵仗没见过,怎么就偏偏有点怕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
母老虎一个,就这谁娶了她谁倒霉。
“我想吃肉。”
啥?
林雨张着嘴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从哪个不要脸的地方跑来的不要脸,张嘴就要吃肉。
林雨翻了个白眼,直接“哐嘡”一声,把大门关上,懒得搭理这个神经病。
张一凡摸了摸自己差点被碰到的鼻子,连忙拍门喊道:“我不白吃,张知青,苏知青,我拿东西来换,拜托你们了,给我一点肉吃吧,我拿东西来跟你们换好不好?”
苏小苏:“…………”
林雨“…………”
吃饭的桌子离大门就三米远,苏小苏怎么可能没听到整个过程。
她不出声,只是想要看看张一凡究竟想要干什么,现在她完全是不想给肉而已,桌子上的肉正好够她跟小雨两个人吃,放在篮子里的肉,可是她给她家男人留的,岂能给了别人。
“苏知青,张知青,拜托你们把门打开。自从我来到这里,就没吃过肉,我都生生饿瘦了好几斤。请你们看在我虚弱不堪的份上,就给我换换肉吧!我拿白面跟你们换,好不好?”
张一凡发挥着他那股死猪不怕开水烫,撒泼撒泼打滚的招数,趴在门缝上,可怜兮兮的说道。
他今天也一定要吃到肉,反正脸他是不要了。
苏小苏的嘴角微抽,林雨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恨不得出去暴揍张一凡一顿,真是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要不是这人长的白胖白胖的,走路身上的膘都打颤,她们俩还真能信了。
苏小苏不想让知青点里的人看笑话,对着林雨使了个眼色。
林雨进厨房拿了一个碗出来,从盆里扒拉了一个兔头,两块半拉兔屁股又舀了勺肉汤,才端着往外走。
苏小苏都看乐了,真是个小心眼儿的丫头,不过她喜欢。
林雨打开院门,傲娇的说道:“给!”
张一凡瞬间就乐了,大饼脸都快笑成了菊花,狗腿的说道“张知青,你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好人,以后有需要尽管跟我说,我绝对鞍前马后。”说着话还不忘小心翼翼的接过碗。
“白面呢?”
“这呢!这呢!”
反应过来的张一凡,赶紧把手里的白面袋子递了过去。
林雨挑眉,这分量可不轻,颠着得有两斤啦!
这貌似给的有点多啊!
一斤白面将近一块钱,两斤就是两块钱。一块兔头,两块兔屁股,它就是再金贵也不得两块钱。
林雨拿不定主意,回头看苏小苏,用口型说了两个字,“两斤”。
苏小苏微挑眉,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实诚,竟然拿了两斤白面过来,他是打算想换多少肉。
苏小苏可不愿意给别人把柄,说自己剥削阶级同志。
苏小苏起身走过去,看着两眼放光盯着碗里肉的张一凡,说道:“你拿过来了两斤白面,下次炖肉再给你端一碗。”
张一凡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高兴的连连点头,然后就屁颠屁颠的端着碗走了。
两人关好门就坐下继续吃饭。
其他知青们看着张一凡这般乞讨的行为,都感觉有些不齿。
张一凡才不管那么多呢,直接坐到自己的小板凳上,拿起兔头就开始嗦。
肉质细嫩却略有嚼头,麻而不木、辣而不燥,食之口齿留香,闻着那浓郁的香味就垂涎欲滴,吃到嘴里初时感到咸并隐隐泛甜,最后慢慢变辣,变麻,越吃越有味,越吃越想吃,真可谓是麻辣鲜香、欲罢不能。
张一凡一边嗦肉,一边露出享受的表情。
真特么的太好吃了,这手艺都比他在国营饭店吃的好吃,虽然只是个兔头,没有啥肉,可谁让这味道做着好呢。
张一凡吃的时候还不忘给肖坤夹了最小的一块肉,毕竟哥们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其他人看着他这幅做派,简直不要太气人。但是让他们像张一凡一样去跟苏小苏要肉吃,他们绝逼丢不起那个人。
王红梅本来就没有肉吃,心里不舒服,这会儿看着张一凡吃的贼香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张知青不是我说你,你说说你堂堂的一个大小伙子,还是大城市来的,怎么就能为了一点肉上门去要呢!真是丢我们知青的脸面。”
张一凡才不会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好也好,坏也好,跟他有个屁关系,反正也不会影响到他。
“是是是,你说的是,脸皮我不要了,都给你!都给你!”
王红梅被噎得说不出话。
一顿晚饭,就在张一凡不停的“吧唧”声中结束了。
林雨洗好碗后,就带着剩下的粮食蔬菜柴米油盐离开了。
等天黑透了,苏小苏提着篮子出门了。
乡村的夜晚,不仅静的出奇,而且也黑的出奇,没有霓虹灯的闪烁,没有汽车的喧嚣,除了零零碎碎的星光外,几乎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苏小苏从空间里拿出手电筒,微黄的灯光照亮了脚下的路。
几分钟后,苏小苏站在了牛棚的不远处,今天顾辰萧说他下午要去趟镇上,也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
如果回来还好,要是没有回来,她贸然的上前敲门,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她还没有跟顾伯父见过。
苏小苏蹙着小眉毛,一脸犹豫的站在原地。
“你在干嘛?”
耳边传来低沉暗哑的呢喃,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