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赖子回到家里,仰面躺在土炕上,心里暗暗窃喜。
现在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人们都已经渐渐淡忘了那件事,就连官府也不再追查此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是装穷卖苦,忍辱受气,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过上有钱人的日子。
现在好了,自己终于熬出了头,只要把手里的宝贝一出手,绝对是一鸣惊人。
想到这,觉得又有些不妥,所有人都知道一个理儿,那就是钱少了,别人会看不起你,钱多了,别人就会嫉妒你。
这要是有人看自己又盖房又娶媳妇,万一他们眼红给自己使坏,再告到县衙,说我钱财来路不明,这可该怎么办?
吴赖子猛地坐了起来,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不由笑了起来。
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了,这刘家村在这元宝镇,乃至整个德州城都是富裕村,再者说,要真是有人问起,就说自己下河摸鱼摸到了宝贝,他们就算是不信,也没有其他的证据,只要自己咬死了,就算是皇上来了他也不能把自己咋滴......
他越想越高兴,不由的笑出了声,等自己有钱了,就花点小钱行善积德,捞个好名声。
到了那时,自己要名有名,要钱有钱,看那帮穷命鬼脑袋还敢小瞧老子不,你们就是跪地上给我提鞋,我都不鸟你们......
他心里这叫一个美,小心翼翼地把藏在土炕底下的金蛤蟆拿了出来,抱在手上稀罕个没完。
“尹家的,你们可别怪我,冤有头债有主,要赖你就赖那个游方的道士,我可不是真的要害死你们的,要怪就怪你们命薄。”
嘀咕完,继而又感叹道,
“这人啊,真是此一时,彼一时,谁能想到我吴赖子马上就要成大财主了,多亏有你这个大宝贝,等到明天我就到镇上去把你卖喽,然后我就在娶她两房小妾。
俗话说,人活着,无非就是图个痛快,老子要把前几十年没使的劲儿都使出来,争取让自己的婆娘多多开枝散叶,到时刘家村满街跑的都是一群小无赖,那自己可就是家大业大,儿女成群了......”
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一早。
冯云和丁氏去了仓房帮忙。
丁甜甜和于为民坐在院子里喝茶。
赶车的小二匆匆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丁甜甜,欲言又止。
“小二,有话直说,不用吞吞吐吐的。”
“少爷,你让我们监视的那人一大早已经出了村子,直奔元宝镇去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少爷放心,当铺周围都已安排好,就连当铺的学徒,也都是咱们府衙的人。”
“那就好,盯紧了,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来报,下去吧!”
“是,属下明白。”
于为民笑着看向丁甜甜,“表妹,你真是料事如神,猎物果真上钩了。”
“能帮上表哥就好。”
“……”
吴赖子做了一夜的美梦,早早起来,想趁着村民还没睡醒,就前往元宝镇先探探底。
可当他从家里走出来,才发现村里所有人早就都起来了,他嘴里不满地嘀咕道,
“还以为自己起了一个大早,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看来这帮人穷是有一定道理的,你说这么早也没事,你们起来干啥,就不会搂着媳妇多睡会吗?”
这时,丁大文从自家院子里走了出来,见他急匆匆的朝村外走去,大声喊道,
“吴赖子,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没想到在早上还能看见你,你这要去干啥啊?”
“没大没小的玩意儿,咋说话呢,我哪也不去,就随便走走。”
吴赖子可不想告诉任何人自己去哪,说完快步朝村外走去。
见他一副神秘样,丁大文不屑地碎了一口唾沫。
“穷鬼,指不定又上哪瞎捣鼓去了。”
说完,看着自己家的院子发呆,确实是个好地方,怪不得媳妇说盖房子,这要是盖上几间租出去,自己这辈子都吃喝不穷了……
元宝镇,
吴赖子站在钱记当铺对面,心里暗暗盘算,自己已经对镇里的当铺做了简单的了解,这钱记当铺不但门面大,而且从不欺客,既然想探探口风,就得先进去问问,合适就当了,免得夜长梦多。
他四下看了看,见周围都是些小商小贩,眼中露出羡慕之色。
等自己有钱了,一定好好的尝一尝这些吃的,赶了一早上的路,肚子里早已饥渴难耐,发出轱辘轱辘的响声。
他吧唧吧唧嘴,摸了摸干瘪的衣兜,咽了口吐沫,还是办正事要紧,在忍忍吧!
他来到当铺门口,向里面张望,发现并没有客人,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掌柜的在吗?”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人从柜台里迎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淡淡道,
“客官里面请,不知道你要典当呢,还是赎当。”
看见此人,吴赖子不由的一愣,
“你是新来的吗?我以前经常来,咋没见过你?”
“客官真是好眼力,我是新来的伙计,我家掌柜的在后房歇息呢!”
“哦,我还以为走错了地方呢!你把掌柜的叫出来吧,我想当点东西。”
小伙计忙赔上笑脸,“客官不用如此麻烦,您要当什么物件,我就能做主。”
“你?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做得了什么主,你知道我当啥东西吗,赶紧把你们掌柜喊出来,我当的东西,你做不了主。”
见他发火,小伙计不急不恼,“客官放心,您别看我年纪小,可是不管您当啥,我一看就知道值多少钱。”
吴赖子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个毛头小子知道我当啥,就敢大言不惭说你能做主,我看你是不想做这买卖了。我本来是看你们店大口碑好,没想到你们如此待客,竟让一个小伙计在这唬弄人,好了,算我瞎了眼,东西我也不当了,免得打扰你家掌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