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甜甜虽看不惯顾李氏的所作所为,对刘阿花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亦是心生反感,顾家人不管对顾青林怎样过分,也还轮不到她们丁家人插手,于情于理也该顾青林自己解决。
她用力按了按被吵的生疼的太阳穴,皱眉道,
“大嫂,这是顾家的家事,用不着你操心,赶紧闭嘴别乱说话。”
“小妹,你说的我懂,可我也不能由着顾家婆媳欺负你吧!毕竟当初你可是实打实的花了五十两银子,莫不成你忘了。”
丁甜甜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道,
“大嫂,你不是心疼我,是心疼那五十两银子和顾青林的身份吧!
我告诉你,花多少银子我愿意,你管不着,别忘了咱们早就分了家,现在是两家人,有些事情看在娘的面子上,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糊涂不与你计较,但是我的事,你也别想替我操心,也轮不着你做主。”
刘阿花委屈的红了眼睛,“小妹,你咋不知道好赖呢!”
见媳妇难过的样子,丁大文心疼不已,立马怒目而视,
“甜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嫂子是一番好心,你咋还胳膊肘往外拐呢!”
闻言,丁甜甜怒极反笑,“收起你们的好心,如果我还是十年前那个一无是处的小姑娘,你们会有这份好心关心我?如果顾青林还是刚回村时的那个要饭花子,你们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赶出去,不可能会处处维护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告诉你们,今天我就把话撂下,我需要关心、需要爱护的年纪已经过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闭嘴,否则不要怪我不念同胞之情。”
丁大文被损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小妹还是不肯原谅他。
也难怪,想当初自己做的确实过分,给年幼的妹妹心里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此刻他快要后悔死了,假如时光能够倒流,自己一定不会嫌弃她,竭尽所能的爱护她,照顾她,可是没有假如啊!
现在说的再多也弥补不了小妹心中的恨意,亦不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疤,他恨自己的无情无义,恨自己的懦弱无知。
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作的,怪不得妹妹,如今只好用行动在妹妹面前证明一切,自己没有企图,只想弥补。
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做人,慢慢要打动小妹,让她原谅自己。
丁氏见闺女生气,忙给丁大文两口子使眼色,“行了,大文你小妹说的对,你们俩消停点儿,赶紧一边待着去。”
丁大文诺诺道,“娘,我听小妹的,我不说话,就看看热闹总行了吧!”
顾李氏见状,得意的斜了丁大文两口子一眼,挑衅地挑了挑眉毛,随即面色一变,蔼然可亲道,
“青林啊,你都一年多没回家去看看了,咱家现在变化可大了,不像以前住草窝棚,咱家现在是一大溜新盖的青砖瓦房,娘还专门给你留一间大房子,说是给你娶媳妇用的,娘你说是不是?”
顾老太太抹了一把老泪,连连点头,“是啊青林,你大嫂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回去,立马就把娘住的那间房子腾出来给你住。”
此刻,顾青林的心里犹如打翻五味杂陈,本来打扮成要饭花子是为了考验甜甜,看她是不是会嫌弃自己,却没想到人心不禁试验,家人先摈弃了自己,虽然已经决定原谅娘,可还是感到委屈。
他长叹了口气,摇头苦笑,“娘,要是我没有记错,您好像说过一句话,养子不如亲子,就算有一天我是将相王侯,你也不登我家门半步,从您把我卖给甜甜的那天起,我就已经不是顾家人了。”
听闻此言,顾老太太心里一紧,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心道,现在可咋办,承认了将永远失去这个儿子,事到如今只能死鸭子嘴硬了。
她故意装起了糊涂,矢口否认,“青林,你是娘的心头肉,当时娘恨铁不成钢,说的话是有些过激,但从没说过这样绝情绝义的话啊!”
顾李氏心里没了底气,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帮着辩解,
“是啊青林,当时我可在场,娘真的没说过那样的话,肯定是你当时气昏了头,记错了。”
丁大文惊呆,这婆媳二人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连说过的话都不承认,真是不要脸,他一脸鄙夷却没敢出声。
顾青林努力控制情绪,知道娘和大嫂现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跟自己装疯卖傻,诈痴佯呆。
可自己能拿他们怎么办呢,自打记事起自己就生活在顾家,虽然没吃大鱼大肉,可爹娘对自己也是视如己出,几个弟兄有的,自己也有,他们并没有亏待自己,这份恩情比天高、比地厚、比海深......
顾老太太见他表情略有松动,心里一喜,赶忙趁热打铁,
“青林啊,娘老了,岁谁大了,不管以前说过什么,那都是气话,娘是恨铁不成钢,望子早为龙啊,
你也知道咱家的日子清贫,可看见你回来那一刹那,娘那是又疼又气,疼的是你在外遭了苦受了难,气的是你这么些年流浪在外为啥不回家,回来娘也不嫌弃你,可以你一走就是整整五年有余,娘以为你早就不在人世,伤透了心。
可是突然间你却活着回来了,娘当时无法接受,把这些年对你的思念通通化成了痛苦,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你可不要怪我啊!”
说到这里,她已是老泪纵横......
顾李氏听闻这番话,不由在心里佩服,人嘴两张皮,婆婆真是能说会道,三言两语就能把死人说活,能把活人侃晕,让人听了真是情真意切,感动肺腑,挑不出一点儿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