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曲调,唱出细腻的感情,真的是太难了。
越简单的歌,越不炫技的唱法,越难唱。
这方面是谷小白的短板,但小蛾子的表现,简直也是教科书级的。
听小蛾子第一段唱完,谷小白眼睛一闭,欢快的笛音,突然变得缓慢而悠扬。
盲伯的鼓声变化,雄鼓节奏也变得简单了起来,雌鼓低音变多,铺满全场。
曲调,显得有些悲伤了起来。
大喜,向来是大悲。
人类的感情,就是如此奇怪。
仲兔的母亲,听着那婉转的笛曲,看着仲兔轩昂的身影,身穿礼服的模样,却不由自主地悲从心来,又开始抹泪。
我的儿子,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儿子,他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已经要娶亲了。
“好!好!”原吴也乐得合不拢嘴。
从今天开始,他就要成家立业了。
“夫君侯在庭院间,冠垂青绦在耳边,玉坠晃我心儿羞;”
仲兔似乎真的没有回头看,规规矩矩的向前走。
或许被踢了好几脚的缘故,仲兔终于学乖了,老老实实一步步向前走,再没回头。
新娘抬起头去,看向了前方的仲兔,依然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谷小白放下心来,这才问王海侠:“你说什么蹭摊?蹭什么摊?”
然后他就把寝室的几个人全喊醒了。
小蛾子唱完最后一句,抬起头来,看向了前面认真吹笛子的谷小白的背影。
什么?谷小白都惊呆了。
他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叫他啊。
此时此刻,愁绪满怀的不只是谷小白,白田站在谷小白身侧,哀怨地看着仲兔,对白干道:“叔父,你何时也帮我提一门亲事啊……”
他是不是又看自己了?
就看到手机上显示着:“试练暂停,剩余时间67:23:08。”
这一刻,新娘那梨花带雨,笑中含泪的模样,把仲兔完全看呆了。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这个人的新娘了。
我的新娘!
我也有妻子了!
“什么结婚?你做梦了?快醒醒!看,那边在卖唱,我们去蹭摊吧!”
盲伯坐在门外,雌雄二鼓的声音稳稳传来。
“小白哥哥……”
谷小白则走在仲兔身旁,像是一名伴郎,陪着自己的朋友走进婚姻的殿堂。
她抬起头看着前方仲兔的背影,后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头戴的冠帽上垂下的各色丝绦,以及丝绦上缀着的美玉。
谷小白转头看着白田,咦,原来白田这家伙也是单身狗吗?
“咦?”谷小白茫然,谁叫我?
这一刻,他的心中,油然生出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幸福感。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他到底有没有再看我?
仲兔按照司仪的指示,在影墙之前停下,傀儡一般做着繁琐的礼仪,忙里偷闲回过头来,看了自己的新娘一眼,然后悄悄咧嘴,做了个鬼脸。
他最近太疲劳,所以都没刻意去激活试练,却没想到在车上睡着自动激活了试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