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舒婳的听觉被黑暗无限放大，脚步声逐渐逼近，她紧张得快忘了呼吸。她拉下宋炙罩在她身上的披风，抱在怀里，试图让自己有一些安全感。

来了，萧舒婳能感受到脚步声停在了柜子前。

外面的人要拉开柜子，萧舒婳在里面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去拉紧把手，反抗来自外界的力量。

柜门外，那人敲了敲，传递到柜子里面是闷闷的叩击声音。

“是我。”

被柜子隔绝的声音有些失真，萧舒婳听出了熟悉的感觉，但大脑并不能搜寻出答案。

外面的人等了一会，发现柜子里没有反应，又补充了一句，“是我，薛昭。”

柜子里面的人终于放下了戒备，柜门有所松动，薛昭将柜子拉开时，微弱的光线涌进黑暗，为萧舒婳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明亮。

映入薛昭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萧舒婳躲藏在柜子里，将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压缩，来减少存在的空间。发髻松散，她怀抱着厚重的披风，露出狼狈的脸，眼眶红红的，散发着可怜的气息。

充足的空气灌了进来，萧舒婳避开薛昭的视线，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一些。

“力气还挺大。”薛昭道，他都没拽开柜门。“出来吧。”

萧舒婳伸出手，对着薛昭道，“腿麻了，动不了。”

充斥全身的恐惧，在见到薛昭的那一刻都被无形化解。

薛昭没有对她冷言讥讽，向后退了半步，俯下身子，将自己的手臂横着递到萧舒婳的手边。

萧舒婳的手攀了上来，薛昭的注意力被这双纤细的手吸引走，指尖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不似京中贵女们都将指甲留的长长的，染上透亮的蔻丹，她的指甲修剪得圆圆的，还是原本的颜色，朴素得难以想象这是来自京中地位尊贵的公主手。

萧舒婳艰难放开蜷缩许久的腿，僵硬无力，落在地上还有些痛。她皱着眉，只得借力缓解。

薛昭手臂反转，牢牢握住萧舒婳的手臂，另一只手穿过萧舒婳身后，直接将她抱了出来。

萧舒婳松开一直抱着的披风，扶着薛昭的肩膀，这次双脚接触到地上就轻松了不少。抱着她的手，悄无声息得松开，而扶着她得手臂却一直平稳。萧舒婳能感受到薛昭手臂在用力的时候肌肉紧绷。

萧舒婳趁着缓解的时间，打量着薛昭。

扶着她的是左手，而刚才抱她出来的是右手。

萧舒婳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怕你闷死在这。”薛昭道。见到萧舒婳立眸看向自己，又道，“我若不来救你，你怎么回去？”

萧舒婳缓过了那个劲，松开了握着薛昭手臂的手，薛昭感受到她卸了力气，也将她松开，两人何时也不曾有过这种和谐的气氛。

“又是蛇牙说的？”萧舒婳问道。

薛昭嗯了一声，“这里随时都有人来，我带你走。”